第104章 初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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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初恋

半个月以后,新荣终于对孙耀文开始厌烦了,孙耀文这人确实令人讨厌,不爱讲卫生,臭脚丫子熏死人,腋下还时不时散发出狐臭。腿瘸还在其次,最差的还是他的品行,讲话时满言秽语日爹骂娘,没有一点男人的内涵。新荣实在受不了了,就渐渐疏远他。这时候她最羡慕的人竟然是对门的邻居樱子,樱子要比她幸福得多。陈默然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比孙家哥俩强,人长得非常健壮,对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对人彬彬有礼。特别是一对浓眉大眼,显露出一个男人少有的智慧。有时候她看到默然跟樱子在院子里吃饭,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嫉妒得几乎眼红。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陈默然有一腿,默然的脾气她知道,那可是个刀枪不入的人,惹急了说不定会给她两巴掌。于是她就把目光直接对准了陈默然拜把的兄弟,就是生产队里喂牲口的白狼。

白狼是光棍汉,一辈子没有娶妻,来的时候她就听说了。白狼的长相跟陈默然差不多,个子很高,英俊潇洒,行动举止都透过一股男人气。象白狼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半辈子没娶媳妇?这样的男人生理是不是不太正常?白狼像个谜一样,整天萦绕在新荣的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令她迷惑不解,女人,一旦尝到性趣的味道往往就变得欲罢不能,她竭力要寻找心灵上的依靠,得到生理上的新欢。在耀武的默许下,胆子越来越大,几乎不能控制。果然,几天以后,她就主动来到了生产队,以给白狼说媳妇为理由,渐渐靠近。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新荣家里的棒子面吃完了,要借生产队里的驴拉磨。白狼满口应允并且亲自为她套好了牲口,离开的时候新荣半开玩笑地说:“白大哥,你人真好,现在还是单身?俺给你介绍个媳妇吧?大眼睛,嘴也不小,前腿短后腿长,肚子大,嗓门也高,一说话总这样,呱呱呱,呱呱呱。”

白狼是个闷葫芦,一天也难得说几句话。新荣这么一逗,他的脸便红了大半,说,别逗我了,有本事真给我找个媳妇,可惜我没能耐,哪个女人愿意嫁俺呢。

新荣说:“白大哥,别小看自己。凭你有模有样心眼又好,就值得天下所有女人去爱。你等着,哪天我非给你找个中意的女人不行。”

果然,几天以后新荣真的满街乱跑,给白狼说起媳妇来。嘎子沟能看上眼的姑娘不多,于是她又跑遍了三乡五里的村庄,姑娘介绍了不少,可一听说是个右派,还是个喂牲口的,各个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新荣一急怒道:“要多大能耐?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白狼大哥是个好人,跟他过日子有你的福享。”

几个女人还是先后摇头,急得新荣恨不得硬把她们拉进白狼的被窝,嚷嚷,你们咋就那么没眼光呢。有个女人被她骂得红了脸,顶一句,你觉得他好,咋不跟他过?新荣被这句话顶愣了,愣了半天才说,要不是那个死鬼,我还真想跟他过。她话说出来,觉得漏嘴了,脸羞成了桃花。

白狼对新荣的好意只是感激,却无意恭维。老实说他还在惦念着素兰。素兰依旧对他忽冷忽热,保持着兄妹之间的亲情,家里有好吃的总是不忘给他拿过来享用,但亲情就是亲情,永远变不成爱情。

白狼的老家住在距离嘎子沟不远的邢台县城,在兄弟四人中他排行老三。他的母亲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是没有在小时候为他说下媳妇,以至于到了全国解放那年,年已三十多岁,仍是条未换字的“光棍”。其实这事也不能责怪她老人家。凭心而论,她老人家想当年为这事也真操了心,直到如今还给他留下一种感情初萌的苦涩和温馨的回忆。

在几个兄弟中,母亲却最先张罗着给他说亲。并不是说母亲偏爱他,幼年的白狼貌陋口讷,也许母亲根据“陋男先娶”的道理,生怕、他将来娶不到妻,所以在5岁那年就托人给他说亲。是他们村里的,名字叫郭娥,听说那个小姑娘7岁,是一个殷实人家的女儿。过八字的时候,白狼曾经偷偷看过那小姑娘一眼,皮肤很白很细,眼睛虽然小了点却精神十足,穿着红红的小袄,象野地里一根火红的小辣椒。白狼从小就喜欢她,常常在一起玩,小孩子从来没有想过日子生孩子的事。两个人建立了深深友谊,可他家里人却不同意,说是八字不合,将来要克死爹娘,后来事情就彻底吹了。白狼气得跑回家。娘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课,他没有说话就抱住庭院里的梧桐树哭起来。

秋风吹乱了一团团闪亮的雨丝。冷雨濡湿了黄透了的梧桐树叶,濡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黄叶不堪水珠的重负,慢慢飘落下来,一片一片地在周围铺上一层闪着泪光般的金黄。他仍旧在哭,执拗地抱着树干,任母亲和奶娘来拉他、恐吓他、抚慰他,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冷雨中的梧桐树,直到天色暗下来,夜幕遮住了庭院。

夜里他发了烧,不时在昏迷中惊悸地哭喊道,“我不要媳妇!我不要媳妇!”第三天,当他醒来时,小娥正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看到他睁开了眼,羞愧地笑笑,最后把她最珍贵的一支蓝铅笔塞到他的手里。

后来的日子似乎很平淡,他和她都在慢慢长大。关系也渐渐疏远,但他的心里一直都记着她。貌陋口讷的白狼竟然越来越英俊,而且变得口齿伶俐。那时候他正在一所学堂读中学,并且暗暗加入了革命组织,当他中学毕业归来时,却正好听到了小娥出嫁的消息。他像个贼一样,偷偷藏在他和她曾经玩耍过的那座破庙的门口,望着大红的花轿从自己面前走过,小娥笑容满面俨然一副出嫁新娘的喜悦样子。她的笑容像一把无情的钢刀深深地扎入了白狼那脆弱无助的心。他并没有流泪,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股莫名的、模糊的惆怅像一阵阵炙人的热风一样,在他心底躁动着。小娥美丽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起来,热泪蒙上了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长空传来一阵雁鸣,他仰头目送飞去的雁阵,心头忽然涌上一阵自怜怜人的悲哀。

日本人入关以后家乡的有志青年纷纷加入了抗日的军队,那时白狼却跟组织联系不上了,于是揭竿而起上山做了土匪,在几次与日军的正面交锋中,由于缺少作战经验屡战屡败,弟兄们死伤了不少,而他自己也成为了日本人通缉的对象,被逼无奈只有闯进了关东。进入猫儿山不久就凭着一身的本事坐了头把交椅。后来,猫儿山的队伍终于引起了国共两党的注意,纷纷派代表上山联系,意欲拉拢。当东北抗联的代表一脚踏进猫儿山聚义厅的时候白狼就呆住了,那个人就是素兰。素兰长得像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小娥,她一身花格子上衣,身材比较单薄,鹅蛋脸蒙上一层透明的淡黄色,似象牙一样。两只细长的眼睛轻轻一笑就成为两个月牙儿,被长长的黑睫毛罩得朦朦胧胧,令人想起蛐蛐鸣叫的月夜。她声音很甜,低低的,说话时微侧着头,样子很文静。素兰看着白狼痴呆呆的样子,捧着脸弯着腰咯咯地笑,许久才放下手。这时,白狼的脸上已是一片红。

不可否认,他当初一心投靠抗联确实是为了一己私欲,或者说是为了靠近素兰。但后来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素兰总是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特别是陈默然住进陆家小店以后,素兰象着魔一样,整天缠着默然,令他的心里苦苦的。再后来,素兰跟默然终于成亲了,新婚之夜,他偷偷跑了过去,看着素兰喜悦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小娥。溜到小树林里偷偷痛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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