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懿将一旁插入窗桩中的弯刀轻巧的拔了出来,倒是令檀郎嘴角挂笑:“原来你的腕力不弱。”
聂懿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孩子气的抱怨,散淡如春山的眉目微微皱了一下:“我半句话都没多说老老实实在一旁看戏,怎么就惹到您了?您想要威慑所谓‘情敌’,这样粗暴的做法实在太过格了。”
檀郎踱步过去将那弯刀佩在身上居高临下的睥着他:“情敌?这种愚蠢的事情你们自己玩儿吧。”聂懿看着那毫无滞涩离去的身影,仿若背后灵一般幽幽叹息:“你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了?还是说叶小姐不允许您同她接触太多?”
檀郎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聂懿看着贵妃椅上昏睡的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姜家的女人在感情问题上简直就是一团糟糕。
☆、裁决
“你醒了。”
灵均悠悠睁开眼,面前是一阵黑暗中微闪的点点萤火之光。那流萤带着幽暗的绿意,像是在拱卫丛林女王一般飘飘浮浮在她身旁。
“我睡了多久。”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月牙色的长衫,带着淡淡的沉速香气,是上好的蜀锦缎子,温凉不灼烧,像一层驱热的冰丝抚去热力。
物似主人型,这两冰凉无痕的触感就如同聂懿给人的感觉一样,从来都是置身事外而事不关己。
聂懿看着她刚醒后有些惺忪朦胧的睡颜,直接递了一面镜子过去。
唇瓣以不自然的弧度染出几点咬痕,似桃花滴血一般在昏黄灯下带着丝丝妩媚灼红。那本因发病略显苍白的唇似乎被人恶趣味的故意凌虐而留下痕迹,口齿中仅有令人熟悉的气味留下,在印证着刚过不久激烈的唇齿交融。
那个人的气味带着野性侵略,这匹狼即使来到了温软如春的上雍,仍然不会改变草原孤狼的气质,年轻而略带征服欲望的心似乎从不停歇凌虐他人与伤害自己。
女孩儿变成女人只需要一个契机,便是情窦初开时候陷入守卫贞节与陷入情欲的挣扎状态。夜幕下往往是催生情欲的时刻,那些已经被深秋冻死的哲虫似乎回光返照,冬萤也将她拖入深渊。在无数个夜晚,那个男人曾经与她在狭窄的小床上双腿相交彼此纠缠,隔着欲望的最后一道枷锁,二人之间彼此猜忌折磨,却舍不得放开彼此的体温。
她的唇变得更加殷红,她的眼睛变得如迷雾般迷离,每一根发丝都像染上了引人入胜的诱惑而轻轻煽动,轻轻吸出的气息带着那种来自异域独特的凛冽味觉,指尖却轻轻抚着花苞一样的嘴唇。
然后那感觉变得越发急促,缠缠绕绕的思欲变得越发强烈,在不规则的喘息声中宣告结束。
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了身旁的看客。聂懿那双散淡如春水泼墨的眸子在灯下竟显出了一种特异的黑白分明,幽黑的瞳似在剥裂她的血肉皮囊一般。
“真当自己是照妖镜了不成?”灵均低下头淡淡轻叹一声,便下了贵妃椅将那软衫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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