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顺着他的眼神低看,顿时臊的很,将手中他的换洗衣裳急急递他怀里,也不管他能否接住,只缩回手儿将衣襟扣实。
周振威沉沉的笑,正经道:“你扣它作甚,等会还要解开岂不麻烦?”
这个人,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其实一肚子的坏。
瞧着小娘子瞪他,眼波婉转,似嗔又恼,他平日里就爱看她这模样,就忍不住故意逗她。
周振威想了想,从袍里掏出那个烟青色瓷瓶,边递给玉翘边道:“这是旁人给的香油膏子,从边关带得来,你拿去用。”
玉翘接过,心中诧异,只觉在哪见过,抽了瓶塞,一股子浓香弥荡飘出。
她瞬间惨白了脸。
这香油膏子如那番榴塔香般稀罕。前一世,秦惜月曾从碎花城首富贾大年的宠妾姜焰身上闻得,欢喜的不得了,心心念念个不放。就是眼面前这男人,不晓得从哪里弄得来。从那后,秦惜月每日都用这香油膏子把遍身抹的喷香,哪怕后来,连姜焰都用不起时,她依旧用得滋润。
流春院里,远远的浓香而过,便晓得是秦惜月走来。这羡煞了多少花娘的眼,搅酸了碎花城多少富贵人家妻妾的心。
这男人,怎能,又怎能将这物送给她!
周振威瞧着玉翘愀然变色,如失了魂般,只当她不惯这味道,笑道:“你若不欢喜......!”我便去寻你欢喜的来。
“这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用过的?你拿来羞辱我?”玉翘咬着牙,看着他冷笑斥责,“你道我闻不出你身上的香味?那是花柳巷陌中花娘身上惯用的。我不说,给你颜面,你真当我糊涂人一个?”
听了此话,周振威忙欲说明首尾,却听玉翘语不择言道:“你竟比堂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家偷婢,你却去寻花娘作乐,果真是狗改不了旧.性,我真真猪油蒙了心,看错了你......!”越说越是恼怒,将那瓷瓶儿狠狠扔出,重重砸在地上。
只听“砰”的炸响,那瓷瓶四分五裂,砸的稀烂,内里的香膏子瞬间充盈满屋,浓烈刺鼻。
这声过于巨大,倒把两人炸的怔了怔,半天说不话来。
周振威抿紧了唇,眼眸阴如泼墨,面无表情看着因发火而脸颊若霞烧的玉翘,他突然也恼了,旁人送了一瓶香膏子,他不给她,还能给谁去?她平日里不是也喜欢抹胭脂水粉,或蘸些香膏么,这会又不喜起来,不喜便罢,要扔要砸随她意,怎能将他骂得如此不堪?嫁他,竟悔了不成?
周振威冷冷一笑,这个娘子,他宠她,惯她,事事顺她,就差把整颗心掏出来给她,如今看来,却被自已娇宠坏了,也不是娇宠坏了,就是个没有心的,无情的很。他突然想起秦惜月的话来,倒底是强求来的姻缘,所以才成婚数日,就波折不断么?这么一念,心中更生躁意,拿着衣物头也不回的掀帘而去。
......
待周振威从浴房出来,酒气没了,胭脂香味消了,换了新衣裳,神清气爽了不少。
掀帘进屋,却见碧秀已将碎瓶及香末清理干净,浓烈的香味散去了不少,他瞄眼朝床榻看去,不由蹙眉,看着碧秀淡道:“夫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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