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良森宠溺地微笑,“好,没问题。”
惟希在心里很是附和邵明明的提议,不过也知道自己和卫傥远没熟悉到可以常来蹭饭的程度,因而只是举起手边的桂花酿,致意卫傥,卫傥笑着举杯回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胜酒力的白夫人起身回房间,惟希见师母脚步虚浮,忙上前搀扶。师母靠在她身上,仿佛自语,又似呢喃,“惟希,你师傅在单位的时间比在家多,和你相处的时间比和我多,他更听你的……他是死脑筋,从来不肯变通。换做平时,我也就随他去了,可是事关小琨的将来……你劝劝他,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惟希转头,只能看见师母微醺的侧脸,半垂的眼帘遮挡住她的眼瞳,无法窥见她此刻的内心。惟希无声太息,扶正了半倚半靠的师母,将她送到楼上的客房里。
安置好师母下楼,楼下客堂间的夜宴已经散了,惟有两位帮厨在收拾餐桌。惟希有心上前帮忙,胖圆脸大嫂挥着手,嗓门洪亮,“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小姑娘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盘发大嫂笑哈哈地点头附和,还不忘指点惟希,“绕过房子,后面有一个靠水的小亭子,风景赞得不得了,可以去看看。”
惟希依言走出客堂间,外头夜色沉沉,乡间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周遭早早地陷入到一片幽静里,偶有蛙声从远处传来,风中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缭绕在鼻端,细细分辨却又无迹可寻。她按着大嫂所指,绕过两层楼的农舍,顺着鹅卵石拼花小径,穿过一丛茂密的阿拉伯婆婆纳,来到农舍后头。
屋舍后有一条仅可供一人勉强通过的青石沿,通往屋后的水埠,旁边就是自客堂间轩窗望出来的清澈小河。河水蜿蜒曲折,顺着地势流往另一头的大池塘。不远的上游处,正静静矗立着大嫂说的“小亭子”——一间半凌于河面上的水榭。
惟希信步走向水榭,青砖小路两侧的草丛里间或有秋蛩轻鸣,与蛙声相映成趣。桂花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在青砖路尽头,惟希借着星月天光,发现两株桂花树,树干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合抱在一起,一树枝头开满金桂,另一树则满是银桂,彼此的香气交织,浓郁却又冷清。
难怪两个大嫂力推此处,惟希暗想。走过桂树,夜风轻拂,一阵花雨扑簌簌落下,沾染得她一肩冷香。惟希漫步来到水榭前,踏上连接水榭与河岸的几乎贴水而建的木桥。中秋已过,天空一弯下弦月倒映在水中,走在桥上,仿佛御水而行,有种不可思议的幽谧。
惟希走近水榭,蓦然籍着淡淡的月光,看见卧在木桥尽头的小土狗来福,想转身离去已是不能,来福机警地支起上半身,短促地“嗷嗷”叫了两声。水榭里传来卫傥低沉的声音,“来福,这么晚了,不许叫。”
小狗也许觉得委屈,喉咙里低低呜呜着,把头埋在两只前爪下面。
惟希好笑地经过来福,伸手挠一挠它的后脖颈,它想躲开,却又舒服得难以抗拒,直打小呼噜。
“它喜欢你。”卫傥背对着惟希,坐在水榭面水的敞门门槛上,宽厚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意味。
惟希走到他身旁,拉一拉牛仔裤的裤脚,学着他的样子在门槛上坐下。水榭外是静静流淌的小河,意外地有一片荷花,开在十月的桂香中。虽然开得并不如何蓬勃,然而当河面上的晚风如顽皮的孩童抚过将谢未谢的荷瓣,花瓣缀在花托上摇摇欲坠,留恋不去,并着丝丝缕缕的冷冷桂香,让人平生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感慨。
惟希想,如此美景,真是教人只愿沉醉不愿醒。
小狗来福终于忍不住跑过来,绕着两人的腿边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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