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清晨。庐屋平白多添了个陌生的客人,下人提前开始劳作。
“公子如何称呼?”那人饮完水将碗还给苏佺,淡淡地口气,似是有些虚弱。
他引他穿过回廊。“鄙姓苏,单名一个佺字。”
“……敢问公子,可是家住云城?”
“不错。”
那人顿了顿,有些惊诧:“……原来是八王府的公子,在下算是久仰大名……”
“不必如此……”苏佺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着他,浓眉一挑:“你,若是久仰八王爷,且用不着拐弯抹角地恭维我。”
“……”
八王府。八王爷。这是他生平最厌恶的两个词。
其实他说得并没错,自己正是当今天子的哥哥,八王爷膝下的唯一儿子——八王府的公子,小世子苏佺。
“非也!”那人突然抬起头,坚定地迎上他不悦的目光:“在下并非因公子是王爷之子而久仰,而是……公子这般的人物,世间也算少有。”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早闻苏佺才华横溢风骨使然,四岁临摹前朝书圣绝笔,五岁三步内作诗,逍遥居士的盛名传遍整个云城;无拘无束,隐于世野,谈笑今昔,煮酒论诗,这些,才是在下所赏识的!”
他轻轻地说着。夜色中一双眼睛发亮,他看着苏佺,像是想要把他彻底看穿似的。
苏佺对他一笑:“是我的错,曲解你了。”他知道生在帝王家,人的一生就早注定了,可惜的是,他偏偏对朝野之中的明争暗斗万分厌恶,他讨厌父亲在人前人后那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样子。
苏佺从四岁起,便常常随着父亲出入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宴席。幼时的他每每受父亲的训诫:“佺儿你从小身份金贵,须知道官场之中如何立足,你记住,你是本王的长子,是八王府的世子,将来要做王爷的人,你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惜他无心学习权术,更不愿袭承父亲的爵位。也因此父子俩人反目。他理直气壮地对父亲大人说:孩儿不懂什么官场,亦最厌恶朝堂之争,孩儿只望远离庙堂,隐于江湖世野,如此别无他求。
逆子!孽畜!为父生你养你何用?!八王爷大发雷霆,将世子逐出王府:你不在乎这个位置,那你给我滚!
离开王府隐居山间,盖起茅庐,醉卧松云,春来秋去之中,炼丹采药,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迎来寒冬。离开云城,已过了一年。
“你冷么?”见那人坐在席上有些瑟缩,苏佺叫小厮生了火,取了炭放在暖炉里,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后含笑道:“我叫燕支,苏公子叫我名字便可。”
燕支、燕支……苏佺沉吟片刻后忽而一笑:“你这名字,听起来方像‘胭脂’,配以丹青描山绘水使用的,呵呵,想是还能佐以螺黛,妆个美人。”他这话说得愈见轻浮,说完笑完便觉着是自己失语冒犯了。
但白衣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并无怒意:“苏公子说是,那便就当是罢。”
“不知燕支是哪里人,家住何处?”
“苍州,四海为家,亦无定所。”八仙桌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水仙,燕支将手炉怀揣在袖中,阖上眼帘细细嗅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迭香的味道。一旁的小厮将烧开的滚烫热水泡好茶叶,苏佺取来品了一口,茶是陈年老茶,味道温润。他对燕支所言并无怀疑,也不奇怪,相谈起来反而是觉得莫名亲近。
窗外的雪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燕支临行告别,苏佺本欲再三挽留,可那人却是匆匆离去了,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印着浅浅的脚印,那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尽头。
二、山魅
提笔将经卷中最后一个批注做好,苏佺起了身,准备宽衣休息。小厮将烛台吹灭端了出去,帐中薰了安神的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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