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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不多,年轻一辈的都出外打工了,留守村里的就是一些老人和妇女、孩子,因此都彼此很熟悉。
“三叔公,我是小唐,你好啊!”唐骏主动上前跟老一辈打招呼。
那叫三叔老头其实不是唐骏的亲戚,名字叫腾庆生。据说当年还是一个老革命,在村里他年纪比较大,今年七十多岁了,但是活得还挺精神。腾庆生老爷子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跟着他家里管他叫三叔。
腾庆生看着唐骏,道:“小唐啊,你是长大了,村里没一个比得上你壮的,更没有谁比得上你有出息。你可是给村里争光啊……哟,看你后面背的是诗瑜吧,看看,回来就粘上了,就像两口子一样……”
唐骏一阵尴尬的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头致谢。他看不到身后梁诗瑜的神情,估计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尴尬和羞涩吧,脸蛋一定是全部红完。
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唐骏就看见父亲唐家晟站着学校前那棵大榕树下。父亲虽然才五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已经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这些年自己很少回家,每次看到父亲,不由感到一阵阵的愧疚,父亲是越来越老了。可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却没能给家里做点什么,看着一天天年迈的父亲,唐骏心里就一阵难受。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想望子成龙。自己父亲含辛茹苦供自己读大学,希望的不就是让自己能出人头地吗?但是自己名牌大学毕业,却只能在一个三流小公司当文案,这样的落差,让唐骏心里更加难受。
“唐大伯,小唐哥哥回来了。”
唐骏没吭声,他身后背的梁诗瑜却大声的叫了起来。
“骏,你是怎么回事?”唐家晟突然一幅严父的口气,道:“你怎么可以背着诗瑜……”
“哦~”唐骏当即把梁诗瑜放了下来,道:“爸,诗瑜她刚才被东西打到了,我……我才被她回来的。”
梁诗瑜也羞红着脸站在一旁,低低头的道:“唐大伯,你不要怪小唐哥哥,都是我不好……”
“哼。”唐家晟哼了一声,转而进了屋里。
“小唐哥哥,我……我先回家了。”梁诗瑜见唐家晟生气,也不敢逗留,低低头跟唐骏说了一句就走了,走路的时候还是以一拐一拐的。
唐骏点点头,深呼吸一下,看了一下这一块承载了自己童年记忆的家园。这里不但是曹湖村的村委办,也是曹湖小学校址。唐家晟作为校长和村长,家自己就在学校操场的对面。所谓的学校,也不过就是三间青瓦房,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都是在同一个教室,唐家晟只是针对不同的学生分别授课。其实整个学校的学生不过是二十多个人吧了,整个学校只有两个老师,就是唐家晟和梅姨。至于村委会办公室更加是不存在的的办公室,只是一个挂名的办公室,跟校长办公室一样,都是在唐家晟家里办公。
学校的操场其实不过是百来平方米的地方,在曹湖这个地方能有百多平米的平地,实属不易了。
而梅姨的家则是学校教室的后面,一间两室居的青瓦房,寡妇带女,生活的清贫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她不是为了一个梦想在坚持,只怕不会呆在这个深山里过着清苦的日子。
唐骏走进家门,母亲在厨房做菜,因为是提前打了电话回来,所以家里宰了生蛋的老母鸡来给唐骏庆贺。
“妈。我回来了。”唐骏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菇鸡汤味。
唐骏母亲苏瑾芳听到儿子的声音,当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出来捧着儿子的脸蛋,感动得泪水湿眼眶的道:“好骏儿,你回来了,让妈好好看看你。”
唐骏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母亲,泪水忍不住留了下来,母亲已经年华不在,长时间的太阳下务农,皮肤也是晒得黝黑,跟村里其他农妇一样,手掌粗糙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劳动人民出身。
“妈,你辛苦了。”唐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嘛,哭哭啼啼的,骏儿,你也不小了。”唐家晟一旁说道。
唐骏这才跟母亲分开,道:“妈,我先去把行旅放好,回头我跟你一起做饭。”
“不用,你搭车一天也累了,妈很快就弄好了。”苏瑾芳说着又进了厨房。
唐家也是两室居,也就是两个房间,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吃饭和会客的堂厅,当唐骏习惯的要将行旅搬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只见里面竟然堆满了学生作业、档案和课本。
唐家晟走过来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住的,所以就把房间当成了办公室。”
唐骏的母亲苏瑾芳在厨房道:“骏儿,你爸晚上批改作业和处理村里的事务挺累的,我就把他办公室从学校那边搬到你房间,你暂时到学校空出的教室住吧。”
“没事的,我知道了,妈。”唐骏说着,提起行旅和木箱往学校那边去。
唐家晟替儿子抓起木箱,道:“我带你过去。”
唐骏见父亲年迈,不愿给他做体重的活儿,于是抓过木箱,道:“爸,我自己来吧。”
唐家晟道:“不用争了,我虽然老了,但是这把老骨头还在。”
唐骏也就不吭声,跟着父亲的背影走。不知道为什么,唐骏看着父亲有点驼背的背影,还有那蹒跚的脚步,他不由的想起了朱自清笔下父亲的《背影》。
原来,这种亲情的感觉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的成长变得更加的深厚。
唐骏心想,如果哪天自己也成家立室,生有孩子,一定就能体会做父亲的难处和艰辛,当然也包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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