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哭,也没别难过,要不然老人家会觉得为难的,让他一路走好。有你们哭的时候,等出殡下葬那天,你们没有眼泪也得给我拧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这叫做给别人看……
毕竟是隔了一代,而且郑文森与他爷爷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平日里也只过年过节稍见上一面,文森会如此伤心?不见得罢。
依他看来,那个傻瓜啊,八成是回乡下受了气了。
这成人的视野足以踏碎了少年时期脆薄的幻想,人情冷暖,世道艰难,普天下何处不是如此。恐怕那个文森心心念念期盼的地方早已成了陌生之境,或者是对他冷淡犹如一个陌生之地罢。
在公司里受气也就罢了,在家里受气也就罢了,现在连那些他热切期盼着的地方也让他感到伤心了。
杜辉不由的想起,郑文森说起乡下时,那双眼眸中透露的热切和期盼。那里是连他杜辉也不能踏足的圣地……活该,郑文森你活该。
只是想到那倦缩在被里瘦弱的身影,心里总觉得万分不舍。
没错,郑文森只有他可以欺负,别人一概不许。
不知道,那翠岩村的哪一岗山哪一条河哪一条道哪一个人伤害了郑文森?只是山水有情,而人患无义,想来想去,定是哪个不长眼的乡下人在做怪?
偏偏郑文森便是吃了大亏,也是一味忍耐一味忍让一味的息事宁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助长他人气焰,令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个笨蛋啊。
杜辉回到卧房,却见卧室内的厕所灯光透过毛玻璃亮着。
杜辉等了一会儿,并不见郑文森出来,这才唤道:“文森,你在里面干什么?
他走到厕所前,推了推门,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文森……文森,你在里面干什么?”杜辉的声音不由的焦急起来,手用力的拍着玻璃门。
而从外面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马桶上。
卧房的厕门从来都是虚推上的,卧房本来就是私人的地方,在这里上厕所还用得着锁门,又不是洗澡?
正当杜辉不知道如何是好,门从里面被郑文森推到一边。
杜辉一眼看到郑文森正低垂着头,坐在马桶上,他根本只是坐在马桶盖上。
“文森,你怎么了?”杜辉忍不住去拉他的手。
“啊~”郑文森吃痛的惊叫出声。
杜辉心想不好,他用手抬起郑文森的脸,只见文森的左边脸颊上瘀青一片,累及到眼眶附近,充血肿胀。
“这是怎么回事啊?”
杜辉想起方才拉文森的手他才吃痛的,定然身上也有伤。
他不顾文森挣扎,扯下他的睡衣,仔细察看。
幸好上身没有伤痕,只有左手前臂有很粗的一段瘀青。
郑文森却连忙夺回睡衣,重新穿上。因为眼睛肿胀,极不舒服,眼泪便一直的掉。
杜辉心中象掀起万重浪。
“文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辉突然想到,这分明又是另一件‘泼开水事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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