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先生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怎么那时候没来金陵?”列战英问,“早知是赤焰遗孤,也该得到抚恤才是。”
“盟主她虽比宗主好些,不过也是个小药罐子,所以那时候宗主没有带着她进京。接任那一日长老们还曾取笑过,说我们堂堂江湖第一大帮,统领者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然,最后这几位长老……都过了好几天不安生的日子。”这般说着,甄平已领着他们到了客房,“此地注重隐蔽,食宿上多少不尽如人意,还请几位多见谅。这几日是宗主最要紧的时候,黎纲留在盟里打理事务,有事便来寻我或者盟主。”
“好,劳你们费心了,”萧景琰说着,眼神已飘到了墙后,“我想早点去看苏先生。”
“您先去吧,”列战英说,“这里有我和戚猛收拾。”
萧景琰看向甄平,甄平点点头:“那您随我来。”
这间宅院后还连着另一间宅院,两人穿过洞门,一路行到西厢房。远远的便能闻到浓郁的药味,萧景琰的脚步一下子就慢了,怔怔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飞流不知从何处突然蹿了过来,歪头看看萧景琰,喊道:“水牛!”
许是房里的人听到声音,那扇门打开,芜茗走了出来,笑着对萧景琰招手:“炎哥哥,到这儿来,飞流也进来吧,我师父出去啦。”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一进房门,只见正对的几扇窗都开着,外面柳木扶疏、远山青影,景致很是雅致,一点儿没有病房的沉闷。四月的廊州湿润中带着点清冷,入门往左是一扇巨大的屏风,绕过屏风便觉得陡然一暖,地上到处搁着炭盆,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晏大夫正在床前施针。
萧景琰一步一步走过去,只觉自己是在掀开一道又一道珠帘,其后影影绰绰的人影,正是他的思念所在。他就这样来到床前低头看去——依旧是那灵秀的容颜、苍白的肤色,若不是更加瘦削了些,倒和在金陵的那几年差不多。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不远、不近,只用目光去细细描绘那张脸,为心里、梦里那牵挂了许久的身影加重了几笔刻骨的印象。
“别怕,他闹脾气呢,跑回盟里去了。”
身后传来芜茗的声音,说的应该是蔺晨,飞流没有回答,大概是放松下来了,很快又响起喝水和进食的声音。萧景琰只觉此刻还是在梦里,否则为何身后的声音感觉离得那么远,明明那么朦胧,却又听得分明。
晏大夫收好针回过头来,吓得差点跳起来,幸好扶住了床沿,还顾忌着床上有个昏睡的病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吼道:“要吓死人啊,跟个鬼似的站在别人身后,瞧瞧你这是什么表情……见鬼啦?他还没死呢!”
萧景琰不为所动,直直望着梅长苏,轻声问:“他还好吗?”
“有老夫在,有蔺晨在,有芜茗在,哪个会让他有事!倒是你,差点吓死我了……”晏大夫心有余悸地扶着床沿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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