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迟疑,也只是怕他会拒绝了我,并非其它。
见面还未半日,便再次赤身裸体被他摆弄,我羞愤也罢,不甘也罢,心中只道,比起让侍从来弄……总归好得多了。由是我极度地配合,抱着枕头一动不动,无言沉思往事。他亦默然,毕恭毕敬到无以复加。
若说离绪别愁,不外乎无人尽日花飞雪,东窗未白凝残月。游丝落絮的神思,一会飘到天边,一会又被火急火燎的疼痛扯回,蓦然清醒时,我挪了挪深凹的绣枕,侧过脑袋看他。
修朗的眉眼一如昨夕,额角却飘着一缕霜白,那可是岁月的明证呢,他到底是老了。
鼻尖泛起些许酸苦,我柔眸安然地笑:“真想不到,你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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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心中所想乃是——你还活着,真好。
久别故知,他乡重逢,我寡独,他落魄,好不容易两相独处,本该抱头痛哭一场,然而都是活了几千上万年的妖怪,我嘴硬如铁,他也不怎么热血柔肠。
半脸藏影,半脸迎光,云初的笑,融着些复杂的味道:‘让尊上久等了。’
少顷无言,我又问:“当年不辞而别,是怕本座不放你走?”
他抬起目光,静滞在我脸上,少顷,点头,躬身搓洗布帕,水声潺潺响了片刻,埋头继续他的工作。
忽有语声自帐外传来:“徒儿求见师尊,劳烦代为通报。”
“主上说了,今夜暂不见人,少主请回吧。”
我心头一颤,望向那厚实的毡帘,晗儿醒了?
听这声音,倒不是特别急促,反是带着些许迟疑,想来,我替他受刑一事,暂且还瞒得住。
寥寥两句再无动静,我闭着灵脉耳目不灵,只道晗儿或许当真回了,于是暂且不去管他,目光随性地落回枕畔,苦笑着摇了摇头,理罢思绪,望向云初,千言万语,只作恻切一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缘何不留片字,缘何不寄尺素,缘何……
你不愿说,我便不问,可你去了何处,我总是有资格,也有必要问个清楚。
他手上又停了片刻:‘去一要紧处,证一要紧事,寻一要紧物。庶民年初回到魔域,也是其后才知,此去竟是七千年之久。’
‘要紧处?要紧事?要紧物?’若是没有休眠,他岂非和我一样,也该九千多岁了?可他虽修了尊门嫡系的玄御经,有个上等的真仙之魄,到底没有成神。勿论七千年里他去了何处,也不该只白了这几丝鬓发。
我兴致陡升,屏住呼吸,等他给我回答。
他又道:‘此地隔墙耳杂,腹语终归不便,不若等回去,慢慢再谈?’
好罢,好罢,七千年的事由,怎是两句说得清楚?确实应该等回去之后,置上一壶好酒,就着一宵良辰,慢慢的谈,细细的谈。可听到回去二字,我心中凄风大作,急飕飕地刮。如今这形容,连走路都困难,可怎回得去?趴离魅上给驮回去?让弈午派人把我抬回去?还是干脆就不回去了?
想着想着,不仅臀上疼,背上疼,连脑仁都开始疼起来。
云初擦洗到臀上,恰巧是伤得最重的地方,我给烈痛激得浑身打颤,咬住枕头不吱声。
或许是察觉到我异样,他下手又缓了三分,如是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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