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思双手撑在窗台上,隔着玻璃俯瞰楼下靡靡风情,女人的高跟鞋叩响在青石板路上,清脆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走来,走近到耳边,小巷儿里传出琵琶转轴拨弦,夹杂女伶咿咿呀呀的弹唱,“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缓歌谩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那声音在风中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如一缕飞烟,还未到面前便散尽了。
连远处的人也忍不住要在腿上打着拍子,更休谈堂子里的人是否早已茫茫江月,醉不成欢了。
易九思从鼻尖里逸出一声笑,低头又看了片刻,方转过身来,笑道:“景行兄选的这个地方,真是让小弟佩服得紧呐。”
混着异香的房间内蒸腾着熏笼冒出的雾气,将老旧的房间衬托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来,屋子四方大,靠墙那边置了一张小饭桌,三把椅子。莫行险就坐在椅子上抽菸,地上是落下的烟灰,他闻言也笑了,摇了摇头道:“大概不会有比此地更周全的地方了。”他抖落了烟灰,又递了一g给易九思,“你这热闹可看的够了!”
易九思接过菸咬在嘴里,一边擦亮洋火,那火光倏然被点亮,忽明忽暗中,映得他半张脸异常俊美,他就着菸呼吸了一口,才笑眯眯的道:“景行兄该谢我才是,若非我来了,只怕还抓不到那群蠢货。”
“那我可真要多谢你了。”莫行险哼笑:“看完热闹就请回吧,金陵怕也是更漏风起了。”
易九思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着墙边的凳子坐了,说道:“景行兄这样急催我走做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的缘故么?”
莫行险眼睛一眯,视线如冰凌直s向他:“五少可别得寸进尺了。”
哪知易九思更是毫不顾忌,一肘撑在桌上半撑起身子道:“这次的事情你总应该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谁了罢。”他见莫行险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吸烟,便耸了耸肩,“徐凤权不过是个挡箭牌,他自也不是傻子,明面儿上是帮,实则和北方那边儿的暗合。两方互相牵制,倒奈何他不得,表面上嘻嘻哈哈过去了,实则暗地里教着劲儿呢。”
莫行险嗤笑两声:“他是老谋深算得很。”
易九思吐出一口烟,暗夜里那r白色烟腾在眼前风逝,他缓缓道:“扶桑人好大的野心,在东三省开了兵工厂又设了铁路,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究竟有没有情分,我看那是没有的。”
莫行险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凉了个透,这些个道理他又岂有不知道的,只不过从别人嘴巴里听来,更要命百倍。
“北方那边,也不成个气候。”
“虽是不成气候,不过妙就妙在是旧识。”
莫行险瞪了他一眼,他却是当作没看到,硬是要宣之于口:“威海卫督军,姚先光——景行兄没有不认得的道理罢。”
“自然认得。”
姚先光他是知道的,那是从前莫仲枭的旧部,只是不知怎么同徐凤权和扶桑人牵扯上了。莫仲枭这几年中风虽是好了,但双腿却也落下了残疾,又同外面没有音讯,但人若要有心,便没有做不成的事,尤其是他这样枪林弹雨里叱咤了几十年的人。
他出身卑微,自起寒武,风云激变,屡立赫赫战功,身下一干忠肝义胆的勇夫誓死追随,连莫行险也要觉得,若是摆在戏文里,自己怕是那个顶坏的不顾礼义孝悌的大奸人。
“虽说一半是景行兄的家事,但另一半牵扯出这样大的事体,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他将烟头扔在地上,一手蘸了茶杯里的水,缓缓在桌上画了一个圈,“我还得问一句,这仗,你可想好了该怎么打?”
“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
易九思抬起眼直直盯着他,他那猫一样慵懒的眼光里竟如风剑一般,凛冽如霜,他哂笑两声,又问了一遍:“你可想好了,这同扶桑人的仗,该怎么打?”
莫行险盯着他长滞片刻,这才恨恨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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