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找个空子弄死他。齐荣钊没办法,只得将他远远发配到国内的这个偏远小城,让他开个茶铺养活自己,顺便做点传递消息之类完全不需要动脑的零碎活计。
说他百无一用,怕是再准确不过了。可就这麽一个人,要功绩没功绩,要用处没用处,说白了就是个不怎麽合格的男宠,居然被齐荣钊护在手心里,迫得那些与他同年,流血流汗功拼上来的人还得尊他一声“平哥”,要想不招人恨也难。
安平明白自己被人排斥怨不得别人。无能又不善交际,在勤勤恳恳为齐荣钊打江山的元老眼里,若能除掉他,於公於私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年那些事他从不敢去计较,但若要他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一团和气地与他们寒暄说笑,他也做不来。
幸好齐荣钊已经习惯他在外人面前这副不通人情的模样,并不怪他的冷淡,拍拍他的肩让他先去吃早餐。
餐桌上摆了大半边的各色早点小吃,再挑嘴的人也总能找到一两样喜欢的。餐盘一旁还放了一块昨晚无暇顾及的生日蛋糕。安平坐下来,舀了一勺蛋糕慢慢咀嚼。味道出奇地可口,奶油不是特别甜腻,清爽滑嫩勾人食欲。
安平一连吃了几口。把最後一勺蛋糕放在唇边时,齐荣钊刚好忙完了过来。见状顺势握住他的手,牵引著他把勺子送进自己口中。
齐荣钊似也极爱这味道。他眯起眼,喉结滑动缓缓将融在口腔中的巧克力奶油咽下去,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舔下唇。
安平望著他,一时移不开眼。他见过各种面目的齐荣钊,冷峻、优雅、残酷、柔情,千姿百态总不脱他素来的阴厉。如今日这般慵懒随意,却是全新的。如同离开战场除去盔甲的战士,拭尽金戈剑气露出最柔软真实的一面。
齐荣钊斜瞟他一眼,那神情竟让安平觉得有几分可爱。脸兀涨红了。安平忙转开头。下巴却被男人牢牢捏住,被迫与他对视。
“害羞了?”
略带薄茧的指腹擦过安平的脸颊。眼看指尖下的红色愈加明豔,齐荣钊低低笑出声,“昨晚那副模样不见你脸红,现在到、倒想起要纯情来了。”
安平登时羞得全身烧成了火炉。昨晚种种一呼而出,悉数跳到高清电影般眼前。
不知是自暴自弃甘於堕落,还是生就一副轻贱媚骨,不管平时多麽羞怯抗拒,一旦上了床,他便无法控制自己。随便男人如何玩弄,只要能给他那一瞬能够叫人忘掉一切的极乐快感,多麽羞耻的姿态他都做得出来。
性爱之於他就似毒品,明知不能碰不能尝,偏受不住那桃色香气的引诱,闻到一点味儿就把理智抛到脑後,不计後果地扑上去,丑态百出放浪形骸。
齐荣钊说的没错,他是个天生的肉欲玩具,再清冷淡然的面具也覆盖不住他的真面目。他瞒得过世人,骗不过自己。
身体的潮热渐渐退去。安平靠在椅背上,乖顺地闭上眼睛。
命中注定已是如此不堪,再惺惺作态不过徒增笑料罢了。
齐荣钊皱了下眉,手掌自他领口中收回,用力揉了揉他的发顶。
“你呀,就是心事重。本以为放了你这些年多少能让你想开些,原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语气柔和,含义却是极严厉的。安平慌忙站起身,谨慎地道:“对不起荣哥。我,我是太过没用了。这麽多年总给您添麻烦,一点忙都帮不上。”
齐荣钊久久没有开口。
安平心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他向来嘴拙,极难讨人欢心,只得惴惴地等著齐荣钊发怒。
房间里一时静默无声。良久,齐荣钊才略显冷淡地道:“你不是帮不上忙,你是不想帮。”
安平身体一震,瞬间如被惊雷击中,眼前阵阵发黑。
平生多情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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