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有时候想起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日子,都不禁苦笑。只不过是他退让了一点,父亲退让了一点,这样一个折衷而其实仍然问题很多的共事方式,竟然就令父亲满意了。
早知道……
但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而且,那时候或许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当年那样的状况下,他根本做不到。
而现在,即便他们看起来没有矛盾了,即便父亲似乎也真的满意了,但这真的就是他们理想的相处方式吗?对公司来说,这样粉饰太平的和谐,就够了吗?
泰盛的问题,作为这两年实际的掌舵者,陈非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公司的负债正在蚕食着整个企业的财务根本。
虽然在他的努力下,他们增加了几个稳定的客户,也砍掉了一些鸡肋的订单,并且对生产规模重新做出调整,今年的业务量总算和生产匹配了,订单不会再时紧时松,旺季的时候工人也不用再没命地加班,但这一步的调整是以牺牲了一小部分生产能力做为代价的来的。按照陈非的预计,泰盛2012年的总业务量应该只有1.3亿左右,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在有限的权利内,他不可能一步登天。
但这样一来,公司的负债率短时期之内就又上升了,已经达到123%的水平,在国家不断缩紧银根、国际经济又复苏缓慢的情况下,这个庞大的债务对于泰盛来说是一个越来越沉重的负担。
“陈总,董事长那边客人走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董助小黄按照陈非的吩咐,客人一走就打内线进来通知他。
“好的,谢谢。”
陈非把手上的文件看完签字,拿上准备好的图纸,才走到隔壁茶室去敲门。
“进来。”
“阿爸。”
陈焕国看到陈非,高兴地招呼他坐,手上也不闲着,把白瓷杯里的茶叶倒掉,洗好烫好,拿出一罐新的金骏眉,一边拆一边说:“这是刚才兆峰的瞿董送过来的,你试试看怎么样。”
儿子的嘴巴素来挑剔,而且他什么茶都喝,不像陈焕国自己,就广东的凤凰单枞喝得多一些,再来就是铁观音,金骏眉虽然偶尔也喝,但他就是跟朋友喝茶聊天,不是品、也不会品,不像儿子那么讲究。
陈非在父亲旁边的小沙发坐下来:“瞿董好久没来了吧?”
“没生意,当然走动就少了。”陈焕国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倒也不是生气。在商场行走数十年,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事情见得多了,他早就习以为常。
兆峰是泰盛的纺织材料的主要供货商之一,他们老板瞿恒强和陈焕国也是多年旧识了,以前三不五时都会来找陈焕国泡茶。但是前两年泰盛的订单越来越零碎,材质多、颜色多,有时候一个订单十来个颜色,一半以上都达不到兆峰MOQ的要求,多年的老客户,推又不能推,做又很难做,加上排款又不及时,以至于两家的关系一度很紧张,瞿恒强这两年来得也少了。
生意人最现实,有钱大家一起赚当然最好,生意不好的时候彼此心知肚明地回避,在商言商,底下的业务互相吵翻天也是生意的事,只要双方老板不直接沟通,就不伤害多年大家多年朋友的关系。
等生意好了,双方老板再碰个头吃个饭,酒桌上互相恭维几句,之前什么龌龊就都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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