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着让她记忆犹新的书信摘要。
王小波的文学更倾向于批判现实主义文学,针砭时弊,锋芒毕露。但陷入爱情中的他便从战士变回了孩子,天真热烈,柔软可爱。
你好哇,李银河。
我喜欢你爱我又喜欢我呢。
世界上好人不少不过你是最重要的一个,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我把我整个灵魂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的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当她绘声绘色地说着,易嘉言也不打断,只含笑看着她,不言不语。
当她终于停下来了,感慨说:“为了李银河,他真的很努力地想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也一样。”
“……啊?”
“我也一样,很努力地想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成为让你骄傲的存在。”易嘉言说,“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这种念头了,你那么沉默寡言,那么不自信,我一直很希望自己足够好,好到你可以挺直了背,骄傲地告诉别人我是你哥哥;好到别人知道你是我妹妹,就再也不敢看轻你。”
“……”
“那几年我一点也不敢松懈,就像有了软肋,恨不能自己变成一副盔甲,把脆弱的你保护起来,与这个世界所有的棱角隔离开来。”
南桥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有她在一声不吭地为了他努力,想变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能向他靠近,直到有朝一日够资格站在他身旁,成为与他比肩的存在。
可她从来没有想到,在易嘉言心里,她竟然也是他的动力,是他的软肋与羁绊。
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开口竟然是一句:“请你不要不要吃我,我给你唱一支好听的歌。”
还是来自王小波。
易嘉言一下子笑出了声,摇摇头,说:“要不是王先生已经去世了,我真担心他什么都不做就会把我的南桥抢走。”
“抢不走的。”她也弯起嘴角,“我不要听他唱歌,也不要看他写诗,他有他的李银河,我有我的易嘉言。”
“当真是看多了他的信,你现在说话也像是在唱歌。”
“好听吗?”她洋洋得意地眯眼笑。
“好听。”
“那我再唱几句。”她清清嗓子,语调轻快地说,“王小波有李银河,阿尔卑斯有白鸽,窗外有花也有风,全世界都很快乐。”
“哈。”他已经忍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了。
而她居然还在继续:“火车开上小山坡,山坡上面有白鹅,火车上有你和我,我爱我的小火车。”
结束语:“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她像个孩子一样,摇头晃脑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在最后一句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转而认认真真地望着他。
轻声再念一次:“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是繁花点缀了车窗,铁轨亲吻了列车。他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牢牢握着,也不说话。
回到北市那天,两人风尘仆仆地站在家门口,谁都没有急着开门。
黄昏已至,橘红色的光芒笼在熟悉的房屋上,温柔缱绻。
前来开门的是黄玉洁,看着儿女站在大门之外,她搓搓手,解下围裙,轻声说:“饿了吧,快进来吃饭。”
易重阳坐在沙发上看报,抬头见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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