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这个茶壶,接着说:“就好比桌上的这个茶壶,我同它一样,只要在这里,就权当是个器物。一切都由不得自己的。”话锋一转,起身倒茶,“官爷您怎么称呼,我不能总叫您官爷吧?茶叶虽不比外面好的,喝一口润润嗓也总比白水强些,来……”
看着凌霄将茶碗摆在自己面前,军官耳朵里还是他方才说的话,‘权当是个器物,到底不由人’这句话也是今天下午,旅座和他谈话时说的。军人亦是如此,有被利用的能耐,才有立足之地。说来,他们乃是出生入死,与欢场上的凌霄比起来,倒是他自己的命运更可怜些,说不准哪天就没了。
着实令人莞尔。
军官:“我姓程,字秋白,单名一个念字。家中排行老二,你是叫我秋白也好,程二爷也罢,这都随你。”
“程二爷”,凌霄看他一眼,想起什么来似的,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床铺,到底耳根有些红,“大邸是亥时了,二爷是否要歇息?”
程念也不是个茹素的,也不好辜负诸多美意,可他也不是个急色之徒。一把揽过凌霄,他坐着没动,埋首在他的胸口嗅了嗅,是一股干净的皂角清香,再没有别的味道。他还想:男孩子是个什么滋味呢,小相公都是玩后面、卖屁股的,那他们会好受吗?
这么想着,他只觉得凌霄就是凌霄,他微微有点不愿意将“小相公”“兔儿爷”之类的词加诸在他的身上。他觉得凌霄是与他上楼时所想的有些不同,他自己有自己分明的判断,凌霄决不是那类腌臜人可比的。
纱帐放下来,凌霄看着程念慢慢地,一层层的剥下他的衣服,他的心里忽然有些颤抖。
程念说:“你害怕吗?”你没经历过这些,想必是怕的。他想着,动作便更轻柔了一些。
“有一些。”凌霄说。
他吻上凌霄锁骨的时候,凌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兴许,这个人,总算是最坏的结局里挑出来,稍稍不算坏的一个了。
他打开身体,放缓呼吸,尽量的放松自己,等待着那迟早的刺痛。可是他被程念玩捏着,渐渐的却浑身发热,有些难耐起来。他睁开眼,道:“二爷……”
程念笑一笑,道:“你这是等不及了么?”
凌霄绯红了脸,俯身要去服侍程念,不习惯的说:“爷……还是让我来伺候……”
程念一把抱起他,少年没长开的身体有些发烫,他好听的声音落在凌霄的耳侧,“你要记住这一夜。”
“不敢忘。”凌霄说完这句话就愣了一下,自己这是何时,竟……“啊……”
不等他想的明白,柔软的油膏,就那么轻易的揉了进去,在他的身体里,斑驳化开,一点点的按压,竟像是流光与闪电,让他觉得了一点他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烛火灭了,可是程念点起的火焰却依旧在燃烧。冷风滑入夜,窗外的竹影、草木飞卷声,落雪的声音,却是清晰可见。但这些声音又逐渐被喘息声所代替,打更人从堂子外过,已经是子时了,这屋里的火却不见小。
直到天光垂白时,凌霄才将将能安稳的入睡。
程念看着他的睡颜,不自主的又抚了抚他流泻在床褥上的青丝,突然就有了点儿“春花秋月萧索,佳人自是难忘”的意思。
他整肃军装,款步跨下楼来,就见送他凌霄的那位于老板也刚巧从西厢跨出来,见了他,堆得是满脸的笑意,道:“怎么样,秋白兄休息的可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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