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壶进行测试的时候,他是第一批的志愿者,他很兴奋,我以为那是理所应当,后来才发现我当时忽视了他的种种异常。”
“他怎么了?”我的声音干涩。
“进入时空壶的时候,他携带了一个微型黑洞。”
“然后呢?”我在颤抖。
“他回到了先秦时代,这你是知道的。”她看了我一眼,“但是,当他回返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时空壶将他锁死了。”
“锁死?”
“我们进行了大量的试验,最终标明,与其他因素无关,时空壶就是独独对他一个人关闭。”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时空的法则展示了它的不可违逆。”
“是因为那个黑洞?”
“还没有调查出具体的原因,目前的猜想是那个微型黑洞令他的时空弯曲了,所以无法再通过时空壶与我们这条时间线对接。”
“……”
“换句话说,他不再属于我们的时空了,现在,过去,将来,都没有他的位置。”
从理事长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脚像是踩在棉花里一样,取回了我的资料和物品,我提出要去看一看飞行器,被告知正在检修,无法探查。
我魂不守舍地走道大门外,老头子就站在那里等我。我离开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却像比分别的时候老了好多,风把他花白的头发吹得凌乱,从来都笔挺的脊背也佝偻了几分。
“老师,”我上前扶住他,“我回来了,让您久等了。”
不论如何,我绝不会敷衍我的任务,也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他们说你受伤了,受伤了还乱跑,我去病房都没找到你人!”老头子火气不小。
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小心应道:“我不是怕带回来的东西出问题嘛……”
“哼,算你小子知道轻重。”
“是是是,承蒙老师教诲。”
“走,我们去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老头子抓着我的手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了下来,换了个方向,“还是先带你去吃点好的,省得你又背地里埋怨我没人性。”
“我怎么敢这么说您……”
“哎,别磨叽了,快过来,我请客!”
我们去的是一家扬州菜馆,老头子一直对这里的大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没花上多长时间,菜陆续上齐了,我咬了一口狮子头,肥而不腻,鲜美无比,但我的眼眶却热了起来,胸口突然像被堵住了一样。
我放下筷子,望着他,双眼模糊一片,“老师。”
“你这哭什么,你这孩子——”老头子手足无措,慌忙从兜里翻出手帕递给我。
“我……”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没有办法将那种滚烫的酸涩压到心底,它翻腾着,奔涌着,仿佛只有眼泪才能纾解。我终于明白了莫伯冶的挣扎:他在那样的孤独无望里遇到了我,对他而言,那该是怎样的狂喜啊。他曾经计划让我留在那里,他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不,他已经成功了,可他最后却让我走了,还让我还带走了他唯一的朋友。
“老师……”我捂着脸,涕泗横流。
最初的慌乱过后,老头子便静静看着我,眼神温和且慈悯,他把手帕叠起来收好,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想哭就哭个痛快吧。”
于是我不再压抑,任由心底的悲愤喷涌而出:他怎么能够这样做呢?他没有让我选择,甚至从始至终我都一无所知,他让我离开,自己独自承受万千世界孑然一身的孤独,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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