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籽,三个棱,人人有个偏心病。海鲜楼有村里的股份,村民理应享受一些福利,这也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集体的,不吃白不吃,有便宜,不沾白不沾,有几个到海鲜楼请客的村民,饭后付了现钱,被其他村民笑着骂他们是傻蛋!
小旅馆的老板娘,手里拿着苟有道给她的一摞账单子,一张一张的仔细过目。她紧皱着眉头,指着其中一张单子问道:“苟老板,这是写的什么呀?”
“这是镇上的防火办签的字。”
“是咱们镇上吗?哪个领导啊?光有防火办,没有具体的经办人,你去镇上要账,谁给钱呀?”
“是咱们镇上的人不错。具体是谁来吃的,我一时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么着,这根单子先放在一边,日后再说。”苟有道把这根单子拿在手里。
“这根单子上的签名写的是拼音。”小旅馆的老板娘把另一根单子拿在面前,开始念那些拼音:“资喂嘴,是一是,嘴是,赤一吃,连起来,嘴是吃,这上头写的是嘴是吃。”她追问苟有道:“嘴是吃是谁啊?奥,我明白了,嘴不是吃饭的家伙,是撒尿的么!”
苟有道只好又把这根单子攥在自己手里。
“这根单子上写的也是拼音,我拼一下。”老板娘用手指头按着那些拼音念下去:“坡一屁,事一是,佛昂放,屁是放!这根也不行!”
那些拼音的签字,全是些什么:水是喝,牛是养,路是走之类的狗屁!加上那些看不懂念不通的英文签名,光这类的单子,就将近占了全部账单的一大半!
苟有道拿着老板娘给他甩出来的那一大摞单子,愣在了吧台里。按照海鲜楼的股份数,苟有道个人那百分之五十五的股子,和他手里那些死账正好持平。小旅馆的老板娘,把手里那些能要上来的单子,全部交到了村里,那少数几根废了的单子,仍旧返还给了苟有道。
“账不能这么算呀?”苟有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着小旅馆的老板娘吆喝道。
“你说账怎么算?我当了半辈子的老板,难道连账怎么算都不知道么?”老板娘用手指着苟有道拿的那些单子,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取的药自己喝!苦也罢,咸也好,这都是你自己的收获!”
苟有道大声说:“这些单子,可都是村里和镇上的领导来吃的呀,况且,这些字,都是你们让签的啊。”
“村里也好,镇上也罢,我们叫签名,可这些单子上,你看看写的是些什么东西?一个正经的人名也没有哇。退一万步讲,村里就是出头去要账,这屁是放,嘴是吃是谁呀?你说!找谁去要钱?”
“我不识字,能怪我吗?”
“傻不拉叽的熊样,没有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往后哇,这海鲜楼的掌柜,由我来当,保证错不了。”
小旅馆的老板娘,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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