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早餐,面包牛奶。
昨晚,我问萧何:“还可以和好么?”他说:“再等等吧。”
我不明白他这句再等等是什么意思?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啊。我急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然后又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堆烂俗肉麻的话。
然而,萧何却推开我,问:“你说什么?”
我愣住,以为萧何在委婉的拒绝我,于是十分尴尬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刚要关门的刹那,脑海中突然有什么飞快闪过。愕然,我冲出门外,一口气跑到萧何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
我的声音颤抖,轻轻的问:“你的右耳听不见了?”萧何愣了愣,他垂眸轻声说:“是。”
一个“是”字像是判了我死刑,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我竟看不到希望。
回过神,我喝口牛奶暖暖身子。客厅内没有开灯,屋内的光亮仅凭借从窗外照入的半白青光。窗外飞雪洋洋洒洒,恍惚中我仿佛在玻璃上看到年少时我和萧何的影子。
………………
五年前。
萧何满头是血的在街上追着我跑,最终因体力不支失血过量倒下。不巧的是,突然从巷口内跑出来几个人将萧何拖走。我那时正在气头上,即使看到萧何遇险,可就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多分钟。没过多久,我越想越担心,便返回去找他。
最终,我在一个破旧胡同中找到萧何,当时陈柏溪鼻青脸肿的抱着狼狈不堪的萧何哽咽。看到我后他哭的更厉害,愤怒的指着我吼:“都怪你,你怎么…怎么不救萧何,他们…他们…打…萧…的耳朵…流血。”说到后面陈柏溪已经泣不成声,我看到萧何的右耳处不断有红色的液体涌出。
后来在医院中,大夫告诉我,萧何的右耳可能会失去听觉。我呆呆的看着大夫,整个人像傻了一样。颓废的来到病房门口,偷偷望着脆弱苍白的萧何,我没脸见他,于是转身下楼透气。等我再次回来时,病房里已经不见人,护士小姐告诉我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
那一刻,我像是遭到晴天霹雳。我焦急的跑出去寻找,生怕萧何就这样离开我,生怕他不再原谅我。就这样找了一夜,我像个疯子红着眼在街上乱跑,却一无所获。第二日清晨,我饥肠辘辘回到家,在巷口碰见了他们。
我欣喜的迈开步子,下一刻却看见陈柏溪吻住萧何。我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二人,整个人天昏地暗。不知道是不是妒火作祟,我失去理智,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木棍,跑过去不由分说将陈柏溪打晕。
萧何十分愤怒的看着我,怒吼:“季迟,我们分手吧。”
紧接着,我将手中棍棒挥向他。许久,萧何头上包着的纱布缓缓渗出血。他一言不发,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寒光,我落荒而逃。
离开的路上,一辆飞快行驶的轿车撞向我。
………………
不知不觉杯中牛奶见底,昨晚我忍着内心的剧痛问萧何:“是我最后给你的那一棍导致的?”他没有说话。随后我轻笑了下,是不是又怎样呢?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萧何右耳的失聪都是因为我。
我握住他的手,我说我错了,我说可不可以原谅我,我说你也知道我年轻时脾气不好,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萧何挣开我的手,沉默。
这种沉默,对我来说无非是种酷刑。
之后房里的Amy哭起来,萧何看我一眼,缓缓走向Amy的房间。临进门时,他停住脚,平静的问我:“你知道听觉对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么?”
然后,门紧紧关上。
…………………
走到厨房又倒上一杯热牛奶,我握着杯走到阳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泪落下来。听觉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就像是弹琴的人没了手指,就像是运动员失去双腿。是梦想么?是我折断了他的梦想么?
十分钟后,萧何起床用餐,临出门前他嘱咐我一定要将Amy安全送到幼儿园。
八点整,我带着Amy出门。Amy是个听话的孩子,离开萧何不哭也不闹,唯一能表现不舍的一句话是:“爸爸早点回来。”
小庄开车送我们的路上,我觉得很奇怪,他不是该去送萧何么?怎么会是我?
在车里,Amy充满童真的大眼盯着窗外,我摸摸她的头,轻声问:“你不怕我是坏人把你带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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