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点了点头,这意思,便是官府那边口风松动了,他这才起身问:“少爷呢?”
仆人答得小心翼翼:“还关着呢,说是……还没醒!”
朱诺咬了咬牙,却没再做声:“你下去吧。”
仆人一走,他便亲自去偏院查看朱离,他这个儿子若说争气,在他眼里那是万万算不得!
朱离年近弱冠,长在朱家,却还只是一脑子的江湖道义,生意上一点皮毛都沾不上,朱家这些年来经营的人事财脉,他全部都不通。
至于江湖人称赞朱离的那些空话套话,他一个也看不上。
可若真说朱离不成器,倒也算不上,这个儿子虽然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但也有过大错!至于倚欢楼那位,是料定了朱离可欺之以方,着意狂骗了。
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多的事,他不信朱离会不管不顾地再跑出去,可若是没跑出去,他还能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睡着么?
别是病了?
朱离被两桶井水兜头浇过,又在水淋淋的地上睡了半夜,虽然后来被人挪到了床上,但还是真的病了。
这个时辰他才醒来,带着熟悉的宿醉后的头疼欲裂,和熟悉的发烧时的浑身酸软无力。
比这更难受的,是想起昨晚的事时心里深深的疑惑。
宿醉后的记忆只有一些片段,但他从府里逃出来,从倚欢楼的后树林进了灵琪屋里这一段恰好记忆深刻,大抵那时候他还醉的不是很彻底,听闻来人递来的消息说灵琪有性命之虞,切盼救命时,还能行动起来。
可见了灵琪才知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性命之忧,倒是备好了酒席等着他,劝酒词说了一串,目的是三杯断恩情。
灵琪自称,承蒙他朱存之抬举,两人才有了这几年的君子之交,他已平生无憾,如今他已成家立室,再与灵琪这个风尘中人来往不利于家室安宁,故他特备薄酒,决定从今往后斩断与朱存之的来往。
他倒来不及劝说,灵琪已干了三杯,他并不是拖沓之人,灵琪既然主意已定,他便也饮了三杯。
三杯之后他就彻底醉了,剩余的事,像是新醅的酒里浮着的绿蚁,这时候只有零散的几点浮出来。
他只清楚地记得自己似乎见过乌桑,可是和乌桑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他这时候一概记不清了,像是做过一个深切的梦,醒来时只记得梦境里的感觉,可梦里的事却再也无法追溯了。
可是乌桑……
他和乌桑一别三月,期间他们音信不通,苍霞山又不是个能来去自如的地方,乌桑就算有了生意,恰巧来了徐州城,又怎么会出现在夜合巷附近呢?
朱离想着不禁一笑,这又有什么不可能?或者乌桑要杀的人就躲在夜合巷里,他追踪到夜合巷,恰巧遇见了自己!朱离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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