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一身玄色武官常服,紧腰窄袖撩着袍面跪于月门外,姿态如扑鸡之鹰一般,仍是虎势猿形,及待皇帝一出正房,便轻嗤一声问张君:“张钦泽,当日官驿内,老子叫耶律夷那王八蛋……是你捣的鬼吧?”
被人走了一回旱路,肠子险些捅穿,赵钰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在满京城地毯式的搜索,终于搜到一个当日陪着他们喝过酒,已经存了良的妓子,从那妓子口中得知,确实有人曾指使她的姐妹,往他的酒中投过蒙汗腰,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不胜酒力醉过去。
不用说,只要有人指使,那人必是张君。所以赵钰名为来赔罪,实则却是一次杀不死,来送张君上西天的。
第85章谋局
张君脑中一根弦绷的笔直,并不为赵钰的挑衅所动,闭上眼睛听着动静,忽而侧室门上细细一声响,他作势要翻身起来,侧扫着赵钰的身影还在,随即只得又按捺住。希望如玉能从侧室另一头的门溜出去,尽快躲起来,好应付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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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后院往前院走的路上,归元帝一路听着各院妇人们的哀嚎之声,哀哀切切,肝肠寸断。终归不是自己的儿子,他自然没有张登那样痛的失子之情,只见比自己还年轻,多年随马侍鞍的老臣两鬓斑白,步履蹒跚,也得刻意装着哀切,问张登道:“既震儿已去,以你之见,该以谁为统兵才合适?”
张登先抛一道诱饵:“沈归虽于甘州起兵,却一直有归顺之意,频频向圣上递折,请求查明当年之罪,皇上以为沈归如何。”
归元帝摇头:“败信弃主之人,永不复用!”
“那就只有宁王殿下了,只可惜他仍还年青,性子也有些过于急躁。”张登说道。
归元帝尾纹处浮起一丝赞许来:“他虽年青,但也有七年沙场搏杀的经验,唯一一点是性子太过急躁,莽撞而不够理智,但这是年青人的通病,也只能慢慢磨练。”
以张登伴驾三十年的经验来看,赵荡想谋永国府的兵权给赵钰,归元帝不可能不知道。他非但知道,也许还在默许。他又道:“老臣痛失最得意的儿子,老二也在苟延残喘,如今唯有老三能替皇上服侍公主,老四替您做个火头兵,永国一府无用,真是愧对无颜。”
归元帝缓缓摆手:“有钰儿守着边防,荡儿替我们联络北方诸国,一时之间,对抗金国倒不算难事。你好好替震儿治丧,朕还等着与太尉一起,同治朝堂。”
这又是为人父的看不开。就像张登曾经以为自己的四个儿子团结一心,互帮互助一般,归元帝的三个儿子,有文有武有外交,若能齐心协力共为天下,一国何愁不治。也许他也得等到锥子扎出米袋,才如张登一般,知道儿子们不止是长大了,更添了野心。一个个皆是狗,恨不能将对方生啖虎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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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跪了片刻,这屋子里有那小媳妇身上独有的香气,浓郁而悠,显然是她常居于此的缘故。太过无聊,他便打量起屋中陈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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