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价值不菲的棕色皮鞋蹲在土壤上，手里扶了棵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树苗，冲着镜头笑得璀璨烂漫，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而他对面的女性只露了一个侧脸。金色长发蜿蜒而下，侧脸柔美高鼻挺翘，她扶着树苗的另一侧，带着缱绻的浅笑注视着威廉。
马尔斯能看出两人的相似，特别是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在年幼威廉的眼部抚过，一遍、再一遍、又一遍……然后转头看向一旁成年版的威廉，开口问：“我能留着这张照片吗？”
“什么？”威廉还没从那张久违的侧脸中回过神。
“我能留着这张照片吗？”马尔斯又问道。他一脚踩在了前方的木质阶梯架上，绿油油的盆栽轻晃了下。
“你要它做什么？”威廉不解地看向他，“这是一张照片，我的照片，我小时候的照片。”他像是怕马尔斯不懂一样重复地解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它。”马尔斯盯着图片里的小威廉，唇角弯了弯，“我在兰利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是我父母的合影，我想把这张也装进去。”他歪了歪头想了想，“嗯，我应该需要一个新相框。”
威廉的胸膛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就把它拿去吧。”
马尔斯举起照片在唇边，在威廉的位置吻了吻，后者脸颊兀地一红，赶忙撤开了视线。“看不出来你是会把家人照片放在办公处的类型。”威廉开始没话找话。
“我爸死在我五岁，我妈死在我十六岁，我今年……”马尔斯在心里算了算，“大概三十三？如果不把他们放在眼前，也许我都不会记得自己还有父母。”他迎着威廉的目光对警探露出一个微笑。
威廉不知作何回应，于是房间里安静里一秒。马尔斯低头看了看照片里的女性，“这是你母亲？”
威廉避开了再去接触那张侧脸，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很好看。”马尔斯自顾自地评价，“而且有和你一样的眼睛。”
威廉纠正他，“是我的眼睛和她一样。”
“有什么区别？”马尔斯盯着图片里的那头淡金长发和深邃带笑的绿眸，觉得心脏深处突然跳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在第一次见到威廉的时候，他有同样的感觉。
“我会追求她。”他突然说。
“什么？”威廉以为自己听错了。
马尔斯抬头对他笑，“如果没有认识你，我会追求她。”
威廉张了张口，又闭上。他把桌上堆满的纸稿推到一旁，坐到马尔斯身边，目光向下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仿佛它们多么有趣。“……如果她还活着，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很高兴。”
“不过——”威廉轻柔怀念的语调一转，变得低沉威胁，“我把照片给了你是没错，但如果你敢对着我妈的脸做什么龌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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