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
只是究竟慢了些,比不得身上没伤的时候。萧青晗眼疾手快,踢中他手腕,长刀飞出去,砸在墙上,又坠了地。
刚续上的手腕骨节重新脱开,萧青晗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将离额头冷汗如珠,一手勉强按在萧青晗的手背上,另一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寻死觅活,就这点本事了?”萧青晗冷笑,“这条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没叫你死,就得给我留着。”
又跌在地上,碰着地面也不觉疼痛。握那把刀终于耗尽了力气,眼皮沉重得很,不受控制地合住眼睑。没一会儿便依稀觉着兜头的凉意,又水面上飘萍似的浮浮沉沉,意识翻滚几番,彻底沉了下去。
水珠从将离半张脸上滑落,蹙了蹙眉尖,却未如此前一般睁开迷蒙的眼睛醒来。
究竟不知,是深厚到了何种程度,不堪受刑宁可自尽,也不愿说出口。究竟不知,此前是否还有什么渊源。可与自己无关,也跻身不了,比不上。更莫提是早有前缘。
是想叫他有什么不同。或者说,想叫他待自己有什么不同。
今日收刀侧立,明日便可拔刀相向。萧青晗不觉稀奇,还觉理所当然。但搁到自己身上,便些许不可忍耐。
他缘何留在自己身边,因了那救命的恩情?还是无处可去。若有一日,自己树倒猢狲散,又有他人救了他性命,当也是会毫不犹豫转身而去。不必怀疑,本就不必怀疑。
不曾有过对性命的怜惜,更莫提情深义重,竭尽保全。每每萧青晗想起这一处,便要失了理智。少有恻隐成全,有一些,叫他窥见一星半点,便恍然。不是不会,是没给予自己。顺了他万般意,仍占不得心头三分好。
领头的侍卫来报时,萧青晗正握着一个蓝田玉釉的瓷杯,瞧着银针似立着的一片茶叶,凑到唇边,又移开:“仍在原来的地方?”
“是,”侍卫低头道,“只他一个。”
萧青晗笑道:“你们可是有本事。只想着会把人藏起来,却没人想到是留在原处。这样的小手法,也能叫你们费上大半月。”
“属下无能,”侍卫头低下去,又抬了抬,“可要做得干净?”
“不必,留着罢,”萧青晗将瓷杯搁下,心情极好的样子,“他自己留下的,就叫他自己处置。”
侍卫起了身,迟疑一会儿又道:“大人……属下前去时,那孩子说要与父母报仇,似乎并不识得……”
萧青晗没说话。那侍卫闭了口,又躬身道:“属下多嘴。无事的话,属下便告退了。”
瓷碗里的叶子沉到碗底,又浮上来,来往数次,又慢慢地伫在中心,静止不动。
那日将离昏过去,迟了许久,萧青晗才觉着自己蹲身下去,食指已触在了他鼻下。浅薄的气息,不算炙热,但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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