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公车站。”汤姆看她拿东西准备出门。
“你会回来吗？”她担心他会迷路。
“送你们去公车站时就会认得回来的路，反向走而已。”
薛善雅没拒绝，他还有话要特别交代他，“姑姑，我出门了。”
“妈，我也出门了。”朱海英赶紧喝完最后一口乳酸菌，换上鞋子跟上他们脚步。
“汤姆，这是我手机拨号，有事联系我。”
汤姆从她手里得到那张便条纸的号码，宛如得到恩赦，眼里透着感动的目光，姐姐第一次主动留下联系方式给他，“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你？”
“可以，但我未必能马上接，有事可以留言。”
“我知道了，医生工作很忙，我不会随便打电话打扰你。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放心，我昨天是去医院跟你来到这里的，所以我懂路，今晚你回来吃晚餐吗？”
现在薛善雅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原来是去医院跟踪她。
“应该不会，你全天别离开姑姑视线，免得她担心，记住别给姑姑添乱。”她一再叮嘱说。
“公车来了，路上小心，再见。”汤姆没有正面回答她会记住。
“回去吧！在洗衣店等我来接你回家。”
“真的吗？我等你，不见不散！”他欣喜若狂地说。
薛善雅上车，仍然看见汤姆站在原地对她挥手，直到公车开走为止。
“好羡慕你弟弟对你这么有心，比起我弟弟吊儿郎当地，汤姆实在好太多。但是你看起来似乎不太能接纳他，他一味讨好你，你却……应该说是对他害怕而避开他吗？”朱海英观察他们很久了才有这样的结论。
“是啊！是怕他。”
薛善雅深思片刻，在亲人面前没有隐瞒地点头承认。
“他是你弟弟，为什么怕他呢？”
“这是我第五次见他。”
朱海英惊讶，不敢置信地问，“什么？你们知道对方的存在有十年以上，你们怎么可能之前见面不到五次？虽然你们相隔很多年，对你来说沟通应该不是问题。”
“第一次是他出生的时候，我和查尔斯一起迎接他的诞生。第二次是他一岁生日，第三次是我大学毕业，他和妈妈、查尔斯来英国观礼，我以为他长大了，爱闹着我玩，有些调皮不奇怪。
第四次是我正式成为医生后，回维也纳庆祝圣诞节，他还是一样爱闹着我玩，那天他吵着要我带他出门堆雪人，查尔斯和妈妈很放心把他交给我，结果他不要堆雪人，而是拉我去冰湖溜冰。结冰层不坚固崩裂，他掉进冰湖送院了。妈妈当时有多生气，简直想把我杀了，查尔斯很想骂我，但也抑制下来。”
“他们误会你要误杀弟弟，这个罪名可大。难怪你那么害怕他，这不是你作风。”朱海英有感而发，说中薛善雅的想法。
“自此我不再回去维也纳，接下来每年圣诞新年或者其他节日，查尔斯每次打电话叫我回家，我找尽借口推辞，加入人道救援组织那两年，因通讯不佳，连找借口拒绝都省了。”
“他都那么大了，思想应该成熟一些。”
“闹失踪闹到新闻都得报导他失踪，能多成熟呢？”薛善雅留意到公车即将到站，“我到站了，今晚我尽量准时下班去洗衣店接他。”
“我去洗衣店会合你，再见。”朱海英说，对薛善雅的情况深感同情。如果能想出办法帮助她克服心理恐惧，就可以改善他们姐弟关系。
这一整天，薛善雅在医院依然是观察病人情况，但是检查病人身体征象的次数变得频密。原本手术是定在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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