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卧床诊疗,因为他已经又因伤口感染而开始低烧,这对于刚做完脾脏切除手术的人而言有可能是致命的。但莫向北只是在医院挂了一瓶点滴后就让陆少离开车上路了,他上车后就一直靠在椅背上阖着眼。
我知道他并没睡,因为抓着我的掌始终都持了力道。
中途陆少离下车,我欲抽手而出却被他紧紧抓住不放,恨恼而问:“苦肉计有意思吗?”闻言他睁开了眼,星眸流转间答:“能让你心疼就有意义。”
“鬼才心疼你。”
他弯起唇角而笑,眉眼里没了之前的戾气只剩一片温和,敛去笑容后他认真地说:“苏苏,有些事我既做了就不会否认,但有些事我也没必要有苦往肚子里咽,既然自己说不出口,让老陆来说也并没你想得那许多心思在,纯粹就是告诉你一些事实。”
我明白,他是在跟我解释没有立刻找我的原因。先有沈熹故布疑阵设下几条线让他分散注意去搜寻;再是他因伤口感染而动切除脾脏手术。
但是,一个事如果有转折,那就不纯粹。这些事加起来也翻不过之前我骂他的那些欺骗与算计,我愿意为他付出是一回事,他反过来利用我设下的资源和人脉是另一回事。哪怕我回国独自应对沈熹,而他从未出现,也好过现在这般把我绕在其中。
还有一根刺之前沈熹扎在了我的心头,想拔都拔不得。那就是,他在明知我被沈熹抓走后第一时间做的是从数据市场和陈华浓合作一起对沈熹赶尽杀绝。
不是利益与我有所先后,而是,我终究输给了他的仇恨。
这些念头我都只在心里打着转,经过刚才一役,每一件每一桩都能想得透彻而清晰,我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立地成佛了。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难道可以说:即使没有这些事,我的脑子也出问题了,那个死结不仅在褪化我的记忆,还在消磨我的生命。
与其说我因为被算计和欺骗而愤怒,不如说我是在借题发挥。
一切都已经按照轨道运转,他得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哪怕这个过程艰辛而沉痛,那也是结束了。在雪山上眼睛突然看不见其实就是一个警醒,叫我不可留恋眼下。
是......莫向北为我缔造的这个梦境太过美丽了,从洱海的日出到雪山脚下的蓝湖,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比起任何一处名胜之地都要来得撩人诱惑。使我贪婪地想要更多时间,可是即使我此刻眼睛恢复了视力,这样的事终究还会发生。这一次我可以以雪盲症来掩盖,下一次呢,以什么为借口?
好长一会没见他有动静,抬起眼而看,发现他沉闭着眼竟昏睡过去了。是之前点滴的药效起了作用,我探手在他额上,体温依旧微烫。
若仔细算起来沈熹开车带着我在外面足有一个多礼拜,即使他并没有日夜赶路,但开得也挺远的。陆少离寻了最近城市的机场直接订了机票回程,我没异议,除了在外争执没意义外莫向北的情况也必须立刻回去医院诊查,打算先暂停风暴回去后再说。
扭头看向刚才接到电话便走到一旁去讲的莫向北,眼眶不由刺痛,之前还能用挺拔来形容他,此刻看着他的侧影只觉是形消脱骨。这半个多月里,如果说自我催眠沉睡去一周,余下的那一周多是在煎熬,他何尝没有在煎熬?
手肘被触碰拉回偏离的神思,回转头见陆少离指了指我的口袋,“手机震了这么久你感觉不到吗?”我低下头,发觉确实手机一直在震动。
拿出来一看心中微顿,陆少离眼尖飘看过来,扬声而问:“国际长途?”
他的声音引来那边莫向北的注意,回转过身持着手机却朝我看来。我不理会他俩,走出几步至无人处接通电话,可只听了几句就面色煞白。
放下电话时控制不住手在颤抖,茫然而顾,确认服务台的方向后大步而走,不过走了十多米就再也忍不住跑了起来。跑到服务台我气喘吁吁而问台后的工作人员:“最快一班去美国费城的飞机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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