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是三年之前认识的谢容且,那次还是在他叔父王导的宴会之上,满座宾客,唯有这位少年沉默寡言,并不引人注意,可却因为叔父的一句请求,他竟在宴会上跳起一曲鸲鹆舞,那一舞如同托烟寄水,卧雪眠风一般,张扬而不流于世俗,引得满座名士们的喝彩。
从此,他便认识了这个神秘却对色彩有着极度偏爱的少年,这少年不像其他世族子弟一样爱着玄裳或是白衣,却总是一身绯玉长袍飞扬,正如他眉宇间潇洒不羁跋扈飞扬的神采一般。
王澄笑了一笑,转而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需要借这东风?”
谢容且闻言沉默了半响,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只说了一句:“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平子,你与王武子交情不匪,卫家一案牵连之广,朝中亦有数位元老大臣义愤填膺,而作为王夫人嫡亲兄长的骁骑将军恐怕是最不能容忍其凶手逍遥法外,我说的对吗?”
……
自天香楼出来之后,王澄便立刻策马回到了尚书府,也便是他长兄王衍在京洛的府邸。
“郎君,你回来了!”
“郎君,你回来了!”
见他行色匆匆的走过,府中侍卫与美婢们皆向他颔首施礼,又有些奇怪的相问:“郎君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匆忙?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郎君这般神情惶急的样子!”
“是啊,郎君平时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自乱阵脚失了分寸的,今日这个样子着实有些让人担心。”
美婢们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书房里忽传一声:“白义何在?”
一侍卫闻声立刻应了一声,走进书房。
王澄将一个刚锁好的匣子推至他面前,低声命令道:“速速将这只匣子送至汜水关骁骑将军府,并亲手交到王将军的手中。”
侍卫愕然片刻后,连忙又应了一声是,速将匣子抱至怀中。
刚要走时,王澄又突地唤道:“等等,白义,此事不得让我长兄知道,切记!”
侍卫更加愕然不解,但见王澄神色严峻,亦不加多问,垂首道“是!”然后速行离去。
转眼至七月十五日,王济受诏从汜水关赶回京洛。
清晨,寅时之末,卯时之初,忽地一阵鼓声从殿门外响起,鼓声阵阵,犹如石破天惊,慷慨沉浑。
朝堂上百官罗列,本有些恹恹,却因这鼓声而尽皆精神一振。
皇上坐在龙椅上,突闻这鼓声,亦觉有趣,忙问殿下的人道:“朕又没有设宴?是何人有如此雅致在殿外击鼓?”
太监孙喜连忙跑到殿外去看了一眼,回来答道:“回皇上,是刘太簿刘繇在殿外击鼓!”
“他为何要击鼓啊?”皇上又问。
这时,太子舍人乐广从一班朝臣中挺身而出,举着奏折凛然道:“陛下,自古物不鸣则平,卫太保伐蜀有功,乃是社稷功臣,却因楚王玮矫诏杀害,卫家九口人无辜受戮,草草下葬,无谥号见赐,冤情不能得以昭彰,天理何在?”
乐彦辅话音一落,朝堂之上登时又肃然一静,大约谁也没有想到楚王玮被杀之后,竟还有人敢再提起卫太保一案。
皇上的脸色也是一沉,却是显得有些神情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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