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赶来,负责接待的隋靖已安抚不了躁动的观众。
隋靖本就不善言辞,在台上只能流汗苦笑,口齿不清唱快板,给台下观众增添等待时的笑料。
连修齐大步流星走上台,抢过他话筒,握住他肩膀用力一搂:“辛苦了兄弟。”
他穿着平整规矩的深蓝色西装,发上的摩丝香淡淡飘来,额角黑发蓬松散开,随风飘逸。
“对不起了同学们”,连修齐伸手抹了把脸,立即变脸似得,从疲惫化为神采飞扬。他扬起话筒,对着底下挥舞:“我来晚了,是因为要在三十套高定里,找出最适合的一套。你们也一样,只要你们打破束缚,在选好的路途上全力以赴,总有一天,能在三百套高定里随便挑!”
观众席里欢呼声和掌声雷动,还有人兴奋地长吹口哨。隋靖有些害怕这样的氛围,也对连修齐的话不认可,只想从礼堂的侧门出去。可惜刚走几步,又被连修齐拦下:“为了赔罪,我来给大家跳支舞!刚才那位兄弟,你上台来,帮我拿着帽子。”
隋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就想跑,几个工作人员早怕了连修齐,连忙扑过来,七手八脚将隋靖推上台。
隋靖刚站稳,就被连修齐一把拖近,他举着话筒,对着灯光调试师吼:“给他一束光!”
一束耀眼灯光瞬间打在隋靖身上,从他中心散出小小一个圈,他顿成藏在外套里的仓鼠,把头扎进毛里,不敢动弹。
连修齐将帽子扔在他手心,甩开话筒,晃身挤去悄声低语:“放松,跟着我的节拍,摆动身体。”
身上的衣服扣子已成束缚,连修齐两手扒在胸前,用力一拽。衬衫裂开,健壮胸肌冒出,腰间两条深长人鱼线,似海沟撕开长岸。
他背对观众,手扶住胯,向半空打了个响指。
某支熟悉的动感旋律在礼堂里炸响,四面八方的光全都聚于他身,震耳欲聋中鼓点密集爆开,他一手扶胯一手扶额,肢体弯出柔软弧度。鼓声刚动他就猛然转头,手指点唇,向台下抛出一个飞吻。
女孩们的尖叫声更大,这音乐节奏极快,连修齐跟着鼓点自由挪腾,旋转飞身,在展台上漂浮舞动。隋靖注意到连修齐的脚,脚上没穿袜子,一双脚踝露在外面,泛着健康麦色。踢踏在地板上时咚咚作响,像重锤敲击心脏。
隋靖一直活得循规蹈矩、亦步亦趋,未曾见过这么潇洒狂妄的人,也不知为何会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挪不开视线。
一曲即将舞毕,隋靖还怔忪抱着帽子,像个捧着瓜子不敢吃的松鼠。连修齐也被他逗笑,滑着舞步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腰轻轻一推,让他像个无骨的多米诺骨牌,惊恐地要往地上摔。只是还未落地,又被连修齐拽住手臂,轻松向上一提,他五指被岔开,手腕向前一送,帽子如被弹簧掀起,轻飘飘打了个弧,落回连修齐发顶。
最后一个舞点结束,连修齐大口喘息,人鱼线上有汗珠沿腰腹滚落。他搂着隋靖不肯动,隋靖脸涨的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连修齐凑到他耳边,旖旎舔了一口:“你和我,是同类人。晚上来我房间。”
隋靖愣了,脸色顿时涨成柿子,推开他就落荒而逃。
连修齐站直身体,甩手将帽子飞给台下,又引来一阵浪潮尖叫。
刚刚那句话,连修齐只是随口一说,他调戏人惯了,这话就和‘你好’没什么分别,再说他第二天还要飞南方见投资人,当晚要熬夜整理资料,也没那方面的心思。
因此,当他见到穿着睡衣、抱着枕头来敲门的隋靖时,他嘴张得比后者还大。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隋靖,在科大读研三。”
隋靖抱着枕头,黑软额发遮住流海,他好像摘了眼镜,比白天显得更小,宽大睡衣只挡住腿根,乍一看像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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