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季筠觉得,那困扰了他数日之事,当下总算迎刃而解!
二更方过,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便径直闯到陶府正房前,将屋门捶得砰砰响。
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等等。”是徐伯。今夜季筠去妹夫家吃酒,这打洗脚水的活,自然便落到他身上。
门打开,徐伯探出头来,见到是季筠,倒不意外,只是看去有些忧心,“公子,你今夜饮多了罢?捶门捶得这般响,可险些惹恼老爷。”何况这门本也没栓啊!陶景言上床之前,门是从不栓的,以防外间有事来唤。
季筠拍了拍额:酒是没吃太多,不过脑子有些热罢了。
“我回来了,你便去歇罢。”拍了拍徐伯的肩,季筠做出一副大义慨然之色。
“这……”徐伯有些犹豫,嗅了嗅鼻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目光便落到季筠手中拎着的物事上,“公子,你这是?……”
季筠自得一笑:“为老爷调补身子而已!”
“阿言,我回来了!”一脚跨进门里,季筠那快活的声音已先飘进陶景言耳里。
方在回来的路上季筠已决定,从今日始,私下便不再称陶景言为老爷了,就叫“阿言”!夫妻都做这许久了,也不能再那般见外不是?
可惜陶景言的反应并不令人欣喜,目光依旧收拢在书里,喉咙里“嗯”了声,便不紧不慢道了一句,“打水去罢。”
好在季筠今夜心情大好,倒也不在意这般冷遇,再说陶景言毕竟“有疾”在身,心绪坏些也是人之常情,季筠觉得,自己不当与他计较。
走近几步,举起手里那物献宝抖了抖,“阿言,你看我给你带回了甚么?”
那人依旧未抬头,只是捂了捂鼻,“马屠户?”酒气与马家肉铺特有的臊气,加在一处,自然而然令人想到常年迷糊神志不清的马屠户。
“是猪腰!明日教厨房给你炒了吃。”季筠的脸上,洋溢着做了好事后的幸福感。
或是这味道实是太过令人难忍,陶景言终于抬了头,目光触到那红兮兮的物事,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我不吃下水。”言间,起身向窗边走去,将窗推开到最大,头探向外狠吸了几口不带马家味道的空气,转过头,“你喝酒了?”
说来这陶景言不仅是个贱胚,还是个怪胚,似乎于世间一应美妙事物皆不沾,食之有癖,竟连酒也不爱,哦,这么说,或许略失公允:酒他并非点滴不沾,只是生平只饮一种---自酿的桃花春。此物,季筠也曾趁人不备偷尝过,入口的寡淡,较之豆腐汤恐还要逊一筹!这也能称之为酒?季筠觉得,若是将那酒缸里的物事全换作豆腐汤倒进去,陶景言也未必能察!
不仅如此,陶景言还有个怪癖:但凡他酒,他非但不碰,且是连闻都不欲闻。若是府中教他闻得酒味,是必然要有人受罚的!遂,季筠今夜,是着实破了戒!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妹妹的生辰,亲家母和妹夫又那般热情,若是推拒,岂非不识抬举?再说,他也着实太久未尝酒味,这一饮,便有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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