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叫醒他吧。
元澹澹拍拍他的肩膀,“程野?”
少年一惊,睁开眼看到她,第一反应是把她的头抱进怀里,躬身蹲下。动作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完成,元澹澹呆若木鸡。
片刻之后,程野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放开元澹澹,“不好意思,我……”
元澹澹也反应过来,“没事的程野,这里没有余震。”
不是余震的问题,程野不好意思讲出口的是,打从看到她出现在四川起,他除了开心,还有后怕。
周一回学校上课,程野还是一大早就出现在校门口,但一直到早读预备铃响,元澹澹都没有出现。教室里的读书声逐渐被讲话声取代,程野趴在课桌上,眼睛盯着教室门口,脑中杂乱无章。
她今天不来了吗?怎么了?病了吗?是不是太累了?还是体抗力不好在灾区染上病了?严不严重?
不能坐在这里继续胡思乱想了,程野站起来,他要去找她。
元澹澹刚走到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程野一人鹤立鸡群地站着,干嘛呢他?低头看了下表,快下早读了,去厕所也不赶着这几分钟吧。她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坐下,又不急了?
“跟你们说件事,”元澹澹刚把书包卸下,白菲亚就转过身,对着她和程野,“你俩上星期不是请假没来么,是这样的,今天是捐款的最后日期了,你俩要不要看着捐点?”
元澹澹跟程野对视一眼,掏出兜里的二十块,“我就带这么多。”
程野也是,在学校都用饭卡,现金他也带的不多。
白菲亚接过去,在本子上记下,“欧了,待会儿我给贴到教室后面,你们都可以看啊。”
几乎是同时,元澹澹和程野:“为什么要贴出来?(还是别贴了吧。)”
白菲亚看向他们,“我是收钱的,万一有人说我私用公款咋办?”
但是从小学到现在,没有哪次班级集款不产生同学之间的闲言碎语的。爱心从来都不是由金钱来衡量,每次老师都会这么说,但是每次都要打听别的班捐多少,从而同学们也会比较。现在大家都即将成年,总要有一些不同,表明自己的姿态。
元澹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终究是没有两全之策,没有方法论的世界观都是无病□□。幸亏有程野,他说:“你找几个班委对一下账不就好了。”
真聪明,元澹澹很是赞赏。
“行吧,”白菲亚也赞同,“我上去说一下。”
白菲亚走上讲台,下课铃随之其后,她敲了敲桌子,:“同学们等一下,就两句话,咱们班这次捐款的钱我会找班委核对,当然你们想贴出来也行,但是咱都十六七八了,就不搞强制性的自愿捐款那套了好不好?”
一秒安静过后,忽然有个声音,“操,有一种老子终于长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同学开了头,后面拍桌子的拍桌子,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高一(9)班的同学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超级牛逼。
开始尊重不同的价值观,不予道德以强权去绑架别人,永远中二也没有关系,可是能谁说这不够野,这不青年?
2008年5月19日14:28时,降半旗,全国人民默哀3分钟。
生命就是这样,永远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受到暴击。人的一生,从精卵结合开始,就是万里挑一,因此每一个有生命的人都是幸运的,生存本身有可能只是幸存,幸运地存活下来。这场灾难,活下来的人们,要好好生活。
Ifyouhaveawayofknowing
Everyrivercanbecrossed
Losethesparrowthathadlan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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