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越不理她,询问司马晏今日学了些什么。
“今日先生教了《孟子》中的《梁惠王章句上》。”司马晏老实回答道,他一向在司马越面前有些拘谨。
“那我要考考你,说说看,这篇东西说了什么。”
“说的是齐宣王以羊易牛的事,不忍见牛死,以羊易之,是为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所以孟子才说,君子远庖厨。”
司马越弯了弯嘴角:“文人的东西真是酸腐,用羊换了牛,牛虽得救,羊还是要杀,岂不是伪君子耶?”
“非也,先生说,君子远庖厨,是为了保全君子的恻隐之心,有些事不可避免,君子却是可以选择不去看的。只有从善如流,才可以保全人之初的赤子之心。”
郭赟笑道:“原来当君子是见不得杀生的,见了便没了恻隐之心,那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岂不是世上最恶之人?”
司马越也笑了:“阿赟,我们这些腥臭浑浊的人,还是不要去玷污圣人之语了吧。”
司马晏脸红道:“皇叔与赟姨非恶人,先生还说了,君子的恻隐之心,正是有你们才得以保存的。”
裴绍是一个好的老师,此时的天下需要的并不是一位杀伐决断,能征善战的皇帝,而是一位心中自有清明盛世的仁者之君。王衍的选择,如今看来实在再正确不过了。
徐妄言擦了擦额角的汗,站在梅花缭绕的草屋外,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动这里的宁静,草屋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小姑娘,好生娇俏玲珑。她不知端了什么放在屋子外,又转身要进屋,徐妄言出声唤道,:“姑娘留步。”
司马珏这才注意到竹篱笆外站了个人,这青年穿着朴素,生的也清秀,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郎君找谁?”
“我找谢家郎君,他可在吗?”
“十七出去了,你晚些再来吧。”说完又要进屋,连坐也不招呼他坐。
徐妄言连忙呼唤:“姑娘,我是他师弟,让我进去等不行吗?”
“从未听他说起过什么师弟,他只告诉我不要随意让人进来。”
“我不是坏人啊。”徐妄言连忙解释道。
司马珏歪了歪脑袋:“这我可不知道,你就在那等着吧。”
“哎?姑娘?姑娘!”
徐妄言眼睁睁见她进了屋子,气的对着篱笆狠狠踹了一脚,谁知那篱笆这样不结实,竟然裂开了,此时司马珏端着碗水从屋里出来,见了这场景,气的骂道:“你好不讲道理,我好心端水给你喝,你竟然弄烂我的篱笆!”说着说着端着碗水气的哭了。
谢鹤亭正从白马寺回来,在远处听见阿珏哭声,心中一紧,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到了草庐却见徐妄言对着蹲在地上放声大哭的司马珏手足无措。
“妄言?”
徐妄言一抬头,谢鹤亭抱着一卷经书站在他身后,司马珏也止住了哭声,冲出去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道:“这人自称是你师弟,我好心给他喝水,他却弄烂了我新做的篱笆,呜呜呜,为了做这面竹篱,我的手都被割了好几下,全被他弄坏了。”
徐妄言心道,分明是你不让我进去,做的篱笆又不结实。
谢鹤亭无语的看向他:“妄言,你怎么还是这样,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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