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了不得的运动了,尤其后来一口气从前门往北跑了两条大街,打小儿没跑这么累过,现在四肢百骸的哪儿哪儿都疼。
他让玉鹞给捏着肩背,欣赏着蝈蝈响亮地叫,顺手掏出衣袋里的银镯子看。镂空累丝的一只凤凰。眼睛上镶了一粒红宝石。银制的东西,本来值不了几个钱,但这镯子的手工实在太精致,看样子又是一个老物件儿,让他一眼就留上了心。当然了,他自己身上戴的,随便摘一件都比这个贵重,但是摘别人的物件,那多有便宜味儿啊,尤其一想到是从那个野丫头身上摘来的,回头肯定能让她和那个架架势势的小子都着一番急,心里更是痛快。那个小子,穿得灰扑扑的,人倒精神,盯着他时候,冷冷的眼神,刀子一样,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透心凉。改天得叫颜大爷找几个力壮的大人,去找着那小子,狠狠地揍一顿!得揍得他满地找牙,对,得叫他乖乖地打自己裤裆底下钻过去,喊几声大爷……
“郁哥儿,郁哥儿,你回来了?”娘在院子里叫。
真懒得搭理,但是娘在那里叫个没完,他也只好站起来,拉好衣襟,摇摇摆摆地走出去。娘正送一位女客出来,站在檐廊下。
“郁哥儿,张婆婆来了,还不快见个礼儿。”
张婆婆是大娘的陪嫁老妈子,今年六十出头了,林郁苍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在林府做工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四年前大娘搬回山东济南府的老家居住,张婆婆也跟着去了,一年回来个一两次。老仆半主,合府都对她客客气气,唯有林郁苍不怎么爱搭理她。下人就是下人啊,讲究个什么劲儿,就算大娘亲自来了,他郁哥儿也没兴致拜会。
大娘迁去济南之后,一直没回来过。林郁苍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大约年纪四十出头吧,总是梳个低低的髻,头上脸上,都十分素净,不戴什么首饰。身上也是素净的缎子夹袄和裙子,手上时常握着一串佛珠。她信佛,吃素,脾气特好,虽是大房,却不管事儿,家务都交给二姨娘,为人呢,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时候,语声低低的,头也低低的,生怕吓着了谁似的。林郁苍很好奇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儿搬回老家去住,这么决绝地,几年都不再回来……
“给郁哥儿请安,大小伙子啦,真是壮健。”张婆婆喜孜孜地打量他。
“也给您老请安。”林郁苍草草躬了躬身。
他手里拿的镯子,随着这一躬身,在房门透出的灯光下,闪了两闪。
张婆婆的视线,被这闪光所带,无意地扫向镯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旋即眼就直了:
“郁哥儿,您手里拿的什么?”
林郁苍低头一看,连忙藏在身后:“捡来的小物件儿。”
张婆婆伸出手来,指着他背后:
“是个银镯子?给我看看!”
“这有什么可看的。”
“您……给我看看!”
林郁苍的娘,也怔在那里了。张婆婆已经坐了一下午,这阵子要离开她家回自己的房去,都快出门了,随便叫出郁哥儿见个礼而已,怎么忽然跟小孩子叫上了劲。她忙挥着手帕子,招呼林郁苍:“快给你婆婆看看!闹什么妖蛾子。”
林郁苍撇着嘴,漫不经心地伸开手,将那银镯子亮在掌心。
张婆婆颤巍巍走过去,盯着那镯子,慢慢抬起手,把镯子拿起来,捧在眼皮底下看。房门口的昏暗灯光下,只见她那混浊的老眼,忽然亮得异乎寻常,专心地,渴盼地,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银镯子,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镯子上的花纹。
“您打哪儿捡来的?”张婆婆的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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