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站在马路的中心,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某个的终点站上。
手机抛开在数米之外。眼中再一次看见刚才看到过的画面。只是奶奶不舍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变得陌生。我想起了,刚才就觉得遗忘了什么。是的,我的记忆中居然没有希诺的容貌,我想不起她的容貌。一点都想不起。
想不起了。
想不起了。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汽油和血腥味,突然好想念妈妈煲的汤。好想念家后面那个和爸爸一起打球的小球场。
没有谁告诉我那个终点站叫生命,可是我却突然比什么时候都异常清楚。
究竟。一直不清醒的是我,还是,
吴希诺?
☆、都走光了
二十四
阿日篇:
大概是秋天快到的关系,上海的街道好像刹那间变得冷漠。走出咖啡厅后,夹着画板的我打算去写生。来上海这么久都没怎么出去走动。那天听公司的小海说起松江的余山天主教堂就想去看一下。据说,那里整个建筑平面呈拉丁式十字形,充分展示了建筑美学上右对称中不对称的美感。就冲着这句话,我就得去那走一趟。或许顺便洗刷一下我那颗被寂寞尘埋的心吧。
是不是,画画的人都比一般人更容易孤单的呢?
以前和希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回广州找她,我们都会去海珠区一德路的石室圣心大教堂坐一下,那里的周日人流不绝却很安静,很舒服。环绕耳边的钢琴声总让我想起那个优美而哀伤的《巴黎圣母院》的故事。那么神圣的地方却给我们拿来拍拖好像挺涉浊上帝的样子。不过现在想来,那却是我这一生中感觉最干净宁静的时代。
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的实习就快要结束了。能不能留在公司还说不定。我妈说了,要是不回广州找工作就让我不要叫她妈了。其实这一年以来我的思想也成熟不少。以前老是说我妈不明白我,老爱按照她自己的意思逼着我去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可是回头想,我妈养到我这么大,我又有什么时候为她想一下。她逼我无非也是舍不得我。她年纪也不小了,最近听爸爸说她老是头晕。不要再气她了。也许回去,对谁都好吧。当意识到萌生这种想法时连我自己都吓一跳了。大概从哪个时刻开始我对我妈,对世界都屈服了。
前面就是车站。打算去完教堂,我就打电话给老妈。我决定回去了。
一片叶子掉到我肩上。我伸出右手捡起,抬头看一眼,是白玉兰。离春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吧。我妈一直就特别喜欢白玉兰那种干净纯朴的味道。看着手上的叶子我好像闻到了白玉兰盛开的季节满街飘香的味道。这种耐生纯朴却清香的上海市花比起金碧辉煌的上海市确实是要亲切的多。看来,我是有点想家了。
公车来了。
电话也响了。是妈妈。
一只脚已经抬上车了。可是听到妈妈的声音后我整个人呆了。
世界无边扩大。周围事物霎间都被按了‘消音’按钮。
司机说:“先生,车要开了,你要上吗?”
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可是听不见他在说着什么。怔怔的望着他。“什么?”想了一下,摇摇头。转过身,往回走。
电话里妈妈说:“阿日别难过了,收拾点东西,跟公司说一下就赶快回来吧。过两天就头七了。”
我好像还不能接受这个从妈妈嘴里说出来的事实。
阿Long,死了。
在希诺妈妈家的附近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回广州后第一次见希诺居然是在广州的新塘公墓。
她的眼睛是肿了。头发剪短了。人消瘦了。
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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