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痒的时候你要帮忙抓抓。知道吗?病人手不方便。”护士朝王简叮嘱道,拍了拍王简的背。
“知道了!”王简略微红了耳根,垂着头答应。
我靠!一种奇异的瘙痒又跟洪水一样冲过来,我撇过脸不想再求人,难受的蹭了蹭被子。
护士轻轻合上病房的房门,只剩下依旧背对着某人望着天空的我,还有不吭一声的某人。
☆、流氓
夏天的早晨,阳光很早就进来。溜过玻璃,来到床前,因为窗帘还关着,阳光成了光漏,丝丝缕缕,这里几道长的,那边几片椭圆,染的各样东西上的色彩连了起来,似乎在流动。
“医院专门给你配备了一个护士,我以后就不能经常过来,希望你能按时吃饭,医生也说了,把身体调理好,马上就能出院。”
王简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从遥远的草原传过来,听不真切。
“哦。”我冷淡的点了点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当王洪被炸身亡的那一刻,我和这个家便没有了任何关系。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出院后可以继续住在我家。”
“住你家?”她的话让我一阵唏嘘。怎么住你家?以什么身份?
“如果不愿意,你也可以回自己的家乡,你有事再给我打电话,这里是爸爸的存折,也没有多少钱,希望你能留着,医药费已经报销了一部分,我手里也有一些生活费,爸爸已经过世了,不能对你负责,我代爸爸说声抱歉。”说完这句话,王简居然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心痛,来的突然。
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城市了吗?又要回去那个没有温度的家了吗?
我头痛的神经质般颤抖起来,双手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希望在她面前保持最后的清醒。
“钱我不需要,你拿走吧!”我冷静的说话,就像经过一番的深思熟虑:“出院我自己会回自己家乡,我的衣服在你家,先别丢,我出院会去拿。”
王简抱着胳膊,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像是不认识我似得。
我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散开来,嘴唇被我咬出了血,我依然固执的垂着脑袋,沉默。
躺在床上,望着黑色的夜空。
我的心里翻滚的情绪逐渐平静,冷结,如一潭死水。
捂了捂自己的心脏,那个地方空洞的可怕。
夜,深了,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汽车的打笛声,我毫无睡意,只是执拗的睁着眼睛......
一个星期以后。
“医生叫我过来接你出院。”王简面无表情的盯着白色的被子。
“哦。”我轻轻的挽起头发。
“家里已经毁的差不多,你的东西,没炸掉的我都收拾好了,放在租住的单元房里。”王简说话很清楚,也很公式化,可我总觉得自己听了心被揪的生疼。
“好,我马上就去拿。”冷淡的斜飘了她一眼。
“...........”王简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那,这是你的私物,有些首饰,还有你的□□。”
“放着吧,你先出去,我换衣服,马上就走。”没有看她,我侧过脸,不想让她发现我微颤的嘴角,紧皱的双眉,可怜惜惜如丧家犬般的眼睛。
这时候不得不承认,我终于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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