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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舟恨不得掐死她。

伸了伸手，替她把被风拂乱的碎发别到而后，随即又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早了，先送你回家。”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顺手点了根烟。

“头痛？”她忍不住关怀。

“嗯。”

“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他灭了烟低头看她。

“倒也不麻烦。”就是心口有些疼。

最后还是被杨行舟送回去，一路上再无对话。再回过神来，左思已经在家中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左思怔忡。

“忘了把衣服还他。”将衣服叠好，放入柜中，想了想又拿出来，抱在怀里嗅了嗅，这一嗅，便嗅出了眼泪。

这十一年来的委屈，此刻终于不用再作隐忍。

☆、Chapter6

凡尘事三千，大抵梦一场。

左思这一记绵云拳，好比抽刀断水，对杨行舟心存的些许念想，要放弃不过是强说辞。

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左思想跟他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她想过了，要是他接起电话来不说什么，她就与他商讨还衣服的事情，若他见不得她，不要她还，她也可以强说是为两清。打定主意以后，左思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想来他也睡了。

初一学末时，杨行舟拿了省里的三好学生奖，又考了个第一，老师特意在教师墙上划分了一个“荣誉区”，要把班里成绩优异的同学的相片挂上去，杨行舟在班主任三令五申的催讨中，不得不递交了一张照片，要说来这档子事，别的同学一听要交照片，隔天便带来各种五花八门的照片，其重视程度，想必的连夜催着赶着的去了相馆，杨行舟的照片同他们表在一个框子里，那就是别出新裁了，他放的那一张，是不知猴年马月的幼时照，不要说别人了，估摸着就是他自个儿，也很难分辨相片里的人是不是自己吧。

班里刚好两周一轮换座位，一竖行一竖行的交换，小左思恰好换到了靠墙的位置，每日盯着相框里那小不点点的杨行舟，总有种莫名的禁欲之感，搅弄的她两周都跟听天书似的，神早不知道飞往哪里，左思觉得长此下去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在有一日轮她值日时，她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拿走了杨行舟的照片。那照片背后还写着“行舟五岁生日留念”，想来杨妈妈也是个细心的母亲。左思拿着杨行舟的照片，放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抚平，再抚平，摸摸，看看再摸摸，回了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饭也不吃了，盯着那张照片发起愣来，就这么一腔热血的把它带回来，左思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贼，感觉总有些心虚，想着要不要明日赶早，趁四下无人再放回去。

第二日，左思起了个大早，匆匆吃了早饭就赶往学校，果然，她是第一个进班的人。从书包里左掏右掏，终于翻腾出来那张照片，刚要往上挂时，教室门再度被推开。杨行舟走进来，看了左思一眼，一句话没说坐到了座位上。

左思大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来想去，思前顾后，从后面扯了扯杨行舟的帽子。

“干嘛？”杨行舟没好气的转过身来看她。

“昨，昨天，我打扫的时候，看见你的相片掉，掉到地上了，我就好心帮你捡起来了。”左思脸红心跳的撒着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