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对上了大眼。《+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景横波呆滞的目光,撞进了宫胤深黑的眸子,他正定定低头向下看,脸上的表情……景横波不忍描述。
景横波想自己现在的表情,想必也令人不忍描述。
因为这位置……
她仰躺,宫胤俯看,两人这对视之姿,注定了宫胤此刻不是躺在床上的。
他盘坐着,而她,一个倒仰,现在正栽进了他……两腿之上……
脖子下奇特的触感,是因为她枕着他的腿……
更要命的是,宫胤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他白天一样严谨保守!
他竟然散着长发,他竟然闷骚地在自己宫里,穿一件连身的丝质的近乎透明的长衣!
低领!不束腰!散袖口!透明!
她能看见他薄薄丝衣下玉色的肌肤好吗?
她能看见隐约的小樱花好吗?
她甚至能看见他劲瘦精窄的腰……
哦,她绝不会告诉所有人,她只要稍稍向上一挪,还能实现最火爆最引人喷鼻血的无!上!接!触!
她落下的位置太尼玛精妙!简直就是珍贵的黄金分割点!
景横波连鼻子都不敢呼吸了。
生怕气息大了,吹着了什么吹起了什么或者闻着了什么……
她赶紧起身,可惜腰咯得痛,一时挺不起,只得慢慢蹭着向下退,似一只摇曳磨蹭蜕皮的蝉。
软缎般的长头发散了开来,柔软地一路蹭着扫过去……
景横波听见一声抽气声,感觉到脖子下的身体忽然绷得好紧,她抬起眼,白蒙蒙的流动的烟气里,宫胤肌肤上忽然起了一层薄汗,他微微昂起的下巴,绷紧的脖颈,和因此更加清晰如线的锁骨,这一刻都同他的眸子一般幽幽闪光,在飘渺的白色雾气里,钻石般亮着。
那些细密凝结的闪耀着的汗水,和汗水之下同样晶莹如钻的肌肤,看呆了景横波。她从未想到,平日里领口紧束的宫胤,这般乌发和领口散乱的风情,竟然足可称得上……性感。
她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咕咚好大一声。下定决心赶紧要走,不然她怕会犯错误。
一动,一蹭,一吸气。
一只手伸过来,恨恨地捺住了她的肩膀,景横波僵住不动,那手却远不如平时劲道,软软地搭着,随即宫胤的声音,微带沙哑地终于响起。
“你够了没……”
别说得好像姐是夜入良家妇男深闺采花的女大盗!
不过……看起来真的挺像啊……
景横波手伸到腰部,慢慢地揉,若无其事地道:“呵呵没够。”
宫胤不说话,似乎在调匀气息,半晌道:“出去。”
“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景横波反唇相讥,“你以为我喜欢看你散着个头发穿透明低领睡衣的样子?你是不是一个人关在寝殿还会骑着扫帚唱小苹果?”
宫胤又好一阵没声音,景横波想是不是气晕了,却听他忽然道:“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为什么一直往我领口里面看?”
景横波:“……”
脸上的色彩红白调匀了之后,她终于揉着老腰坐起来,起身的那一刻听见宫胤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的一声长长的吸气。
她不敢回头,又等了一会,脸上的红白之色再次调匀之后,才翻身跪坐在他床上,凑近脸,和他大眼瞪大眼,怒道:“我千辛万苦来这一遭,当然不能白来。就算不好看也应该多看几眼才够本!”一把揪住他衣襟,狞笑道:“看完了卖到小倌馆,叫你总对我耀武扬威……”
她轻飘飘一搡,看似推他,其实只是防备这腹黑傲骄货动手,她做好随时瞬移的准备,腿已经向后撤。
砰一声轻响,宫胤竟然就这么软绵绵倒了下去。
景横波惊吓地瞪大双眼,跪坐着看着自己双手——啥米?刚才奥特曼附身了吗?宫胤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推倒?
再一低头看宫胤,好家伙!
那软绵绵倒在榻上,衣衫凌乱,长发散披,微微阖着眼睛,脸色发白姿态楚楚的美人真的是宫胤吗?
不是静筠乔装改扮的吧?
这个造型的宫胤,真的充满……违和感啊……
不会有什么yīn谋吧?
景横波警惕地看一眼大殿,大殿太空旷太干净了,她确定除了自己和宫胤外,连只蟑螂都不会有。
再看看榻上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宫大神,她终于醒悟过来一个震撼的事实。
天丝散!竟然!真的!起效了!
哟呵,女王翻身做主人的时刻到了。
景横波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她恶狠狠地……一个侧身倒下,在宫胤身边睡了。
宫胤没动静。
景横波手脚划拉划拉,把脚头的被子和宫胤的外袍都划拉过来抱住,一双眼睛从被子的上方警惕地瞧着宫胤,如果他暴起动手,她就抱着他袍子闪,他穿成这样,总不能追出来吧?
宫胤没动静。
景横波稍稍放了心,以她对宫胤的了解,大神不屑于做陷阱害人,他直接凶猛,出手必杀。
她把被子扔开,把宫胤袍子扔在地下,侧卧着单手撑颊,看着宫胤,看一眼冷笑一声,看一眼冷笑一声。
真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啊!
白天刚刚吵一场,晚上就给了她报复的机会。
高高在上的大国师,谋权篡位的大奸臣,架空君主的独裁者,你也有今天!
她躺在人家床上,抱着人家被子,自顾自冷笑半天。
宫胤始终闭着眼睛,嘴唇紧抿,可以解读成高贵不可侵犯,也可以解读为任君采撷,还可以解读为任卿凌虐。
景横波当然倾向最后一种。
“呵呵呵!”景横波冷笑完了,伸出手,将对面的男人一搡,“宫胤,快给我道歉!”
宫胤果然被她推得往床里滚了滚,脸侧过去,长发柔顺地散开来,散落在玉色的脖颈上。
景横波眼睛大亮——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宫大神!时机不可错过!
她爬过去,捏住宫胤的下巴,“道歉!”
揉乱宫胤的头发,“道歉!”
双手搓宫胤的脸,“道歉。”
勒住宫胤的脖子,“道歉。”
宫胤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无动于衷闭上,看上去要睡觉了。
景横波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对这样的软绵绵又万事不管的宫胤忽然也没了招。
蹂躏了半天玩心忽起,她把宫胤放倒,侧身对她,也摆了个单肘支颊的姿势,把他的长发兜起。又把领口往下拉拉。
指间发丝顺滑如缎,她恨恨地揉了揉。
淡白朦胧光线里,明明是个海棠春睡的娇弱美人。
景横波诗兴大发,一边高吟“名花倾国两相欢,不破楼兰誓不还。”一边从腰上袋子里摸出拍立得。
夜闯宫胤寝宫,她本就有种猎奇心思,想要多了解他的居处结构,所以带了这玩意。
调焦对角度,咔嚓。
按快门的那一霎,一直安静无力的宫胤,忽然头微微向下一垂。
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脸。
光线不好,景横波也没看照片,扬着照片得意洋洋嘎嘎笑。
“宫胤,从今儿起,你可是有把柄在我这了。大荒版艳照门!哈哈哈哈以后听话!乖乖的!”
“玩够了没。”宫胤终于说话,“玩够了出去,十二个时辰之内,命人给我守好门,就说我在闭关,诸般事务暂停处理。”
“你该说,尊敬的女王,请你帮我通知蒙虎,一天之内我不能办公。等我好了会加班的么么哒。”
景横波心情很好地将照片收起,“哎,我忽然觉得刚才那张还不够劲爆哎。”
宫胤又不说话了,乌黑的发凌乱地覆在额上,眼睫微微阖着,是平日不能有的懒散风情。
景横波爬下床,翻了一圈,失望地回来,摇摇头咕哝:“果然没蜡烛皮鞭,没法摆拍,就知道你不会有这么有趣的东西的……”
她一边咕哝一边抽出丝质的床单,胡乱撕成几大条,掂着带子,思考着捆绑的方式。
中式?欧式?日式?哪一式都不会。
随便来个造型呗,反正只想拍照留证,必要的时候说不定是个杀手锏呢。吵架的时候抛出来杀一杀他威风也好啊,就不信他看了自己这样的照片还能摆高大上德行?
说不定从此西风就压倒东风了呢。
还是随便绑一绑好啦。
景横波忙忙碌碌,把宫胤摆了个大字型,手脚拉开,简单束缚在四边床柱上。
宫胤并不挣扎,事实上他也挣扎不了,景横波搬弄他身体时就早发觉了,他今晚身体特别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做些最简单的动作。肌肤上还不时渗出汗水,似乎一直在运功逼毒,没有精神管她的为所欲为。
景横波眯着眼,兴奋得手都在抖——身娇体软散发横陈任人摆布的大神,好诱惑啊好诱惑!
最美型漫画,也画不出那旖旎情态。平日里禁欲冰山一般的人,卸下冰雪武装之后,忽然就颠覆如春水,落差大到她喷鼻血有木有!
景横波大饱眼福,什么愤怒也没了,格格笑着跪在床上,左拍右拍,玩的不亦乐乎,忽然觉得照片里只有宫胤不那么有冲击力,最好加上横刀立马的自己才好。
怎样才能两人同时入镜头呢?她想了想,坐到宫胤身边,一手摆个手刀姿势劈在他脖子上,一手举起拍立得。
咔嚓一张。
翻身半跪,虚虚勒住他咽喉。
咔擦一张。
躺到他臂弯,手肘架在他脖子上。
咔擦又一张。
“瞧瞧,瞧瞧,”她一边拍一边嘚瑟地道,“让你以后再装叉?让你以后再高冷?回头照片一亮,你这辈子就钻泥地里别抬头了哈。”
宫胤忽然睁开眼睛,双手一挣,似挣扎欲起。
景横波惊得手一颤,拍立得掉落,落向宫胤胸膛,她急忙翻身去捡,砰一声撞在宫胤身上。
脸部顺势向下一埋,埋在了一处柔软清凉处。
景横波身子一僵。
熟悉的高山雪莲气息,清凉洁净的韵味,熟悉的光滑如玉的肌肤,熟悉的,微软微润的……唇。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属于他的特别柔软微红的唇,被她紧紧压成了一线……
三流总裁文的情节瞬间掠过脑海,似乎下一个动作该是“撬开齿关,舌尖畅游?”
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忠诚地按照剧本来演,忽然身边一只手抬起,从床边拿起滚落的拍立得,斜斜对着自己,按动了快门。
“咔擦。”
景横波目瞪口呆地看着宫胤右手不知何时脱离了束缚,正轻轻松松拿着拍立得对自己拍照。
他怎么会用的?
这些男人脑子都是战斗机吗?
“嗤。”一声轻响,照片缓缓吐出,景横波心知这照片角度定然有问题,伸手就抢,宫胤动作永远比她快,手指一弹,照片飞出,穿过帐幕,咻地一声消失在大殿深处。
景横波眼睁睁看着照片消失,知道这辈子想要找到这张照片都不可能了。
宫胤这个大腹黑,怪不得前头一点都无所谓!
一个假动作,就骗得她自动献吻,还被拍献吻照。想占的便宜没占着,反倒被他给占了。
“喂,”她不死心,掐着他脖子问,“刚才你照了什么?你得意什么?你被压在我身下被我蹂躏,照出来很有面子吗?”
“照了你撅着嘴强迫献吻的脸,”宫胤淡定地道,“当然,没有我的脸。”
景横波大恨,手指狠狠压在他唇上,发狠道:“我要闷死你——”
宫胤不说话,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眸光沉凝如渊,她在那样沉静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心中忽然一动又一跳,手指忽然就觉得很热,又忽然觉得他的唇如此软,和他冰雪般的气质矛盾又协调,再忽然就想起刚才那一压,他淡淡的香气迫人而来,静而深远……
她收回手指,转过头,跪坐在床上,将一叠照片,扑克牌一般在手上收拢又打开,打开又收拢。
宫胤也不理她,闭目养神,忽然道:“汤里有天丝散?”
景横波嘿嘿一声,道:“本来打算整耶律祁的,你非要抢了去,活该。”
宫胤居然没有生气,脸上慢慢逸出一丝微红,神情颇满意的样子。
景横波一看就知道某人闷骚病发作。不就是因为确认她想整的是耶律祁么。
“我就来看看你死了没,死了找人给你收尸。”她板着脸往床下爬,“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一天。”宫胤道。
“嗯?”
“天丝散效力三天,不过我只需要一天。本来三个时辰就可以了,不过我运功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岔了气,所以时辰延长了。”
景横波哼了一声。
“那你就睡一天呗。”她继续要走。
“这一天里,”宫胤自顾自道,“会有上百朝臣前来求见请示事务,会有数百折子等待批复,因为我没有事先进行安排,甚至可能会有敌对人士前来窥探,寻找对我下手的机会。”
这是在勾起她的愧疚感么?可惜她没有。
“那是你的事,谁叫你自己抢喝了汤。”
“不得我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我寝宫,短期之内这里没有消息传出。而如果我没有任何原因,超过朝务会议一个时辰不出现,玉照宫会进入一级戒备。两个时辰不出现,龙骑会进入皇城。四个时辰不出现,亢龙会开拨宫城。六个时辰不出现……”他顿了顿,“也许帝歌就要开战了。”
景横波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可以趁机篡位吗?”
“你已经是陛下。”
“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景横波一拍手,“现在没有人知道你的情况,如果我杀了你,我不就解决了你这个篡夺王权的大奸臣,从此权在我手,成为真正的女王?”
“你可以试试。”宫胤目光清净,乌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然后等着我的是什么?”景横波床上床下一阵乱翻,“机关?毒气?还是你衣领上千变万化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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