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声甫一入场,就受了如此一场注目礼,怡声他表示压力很大,是仔仔细细地一定睛,用目光一一回馈回去,在座的,江怡声依晰认得其中的一两张面孔——好像在他很小时候,过年过节的,对方来家里拜访过。
这时,本场的东道主——苏老——一名长袍马褂、须发皆白的“社会贤达”站了出来,这位贤达没有拱手,而是一面捻须、一面微笑道:“贤侄迟来,当罚当罚。”
贤侄表示世伯很陌生——当然在心里表示,江怡声是按下一腔茫然雾状,立在原地,面朝四方,青年笑微微地一拱手:“是是是,在下当浮一大白!”
江怡声被这位世伯——苏老一路虚虚揽着,四处敬酒,苏老在他旁边是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贤侄,叫文老……这位是陈老……喔,那边一位,是赵正翁,快快行个礼……你旁边的是李翁……”
江怡声一张嘴是不得消停,光喝还不成,还得说,称呼这个为“X老”,叫唤那个为“X翁”,江怡声是应接不暇之下,也是冷汗涔涔——大冷的晚上,他吓的。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如苏老一般的长袍马褂,虽然不致于“须发皆白”,但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确实当得起一个“老”字——这个“老”字,似乎不仅仅代表着年龄,还代表着身份、名望和如今的社会地位。
身处这一堆“老”里,江怡声突然感到自己嫩得跟一根葱似的——鲜得很,“鲜”得是鹤立鸡群,可他这只“鹤”却真真消受不起大家的“厚爱”。
人人都来“爱”他一把,江怡声秉着“敬老”的原则,是有敬有干,一干到底,酒杯每一次都是空着朝下,江怡声觉得自己快被大家“爱”趴了!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在座的都开始嘁嘁喳喳起来,你拍拍我,我捶捶你,“眉来眼去”……江怡声以手抵额,宁神静了一会,打算向此间的主人翁告辞——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场宴会他是赴得不知所谓、摸不着头脑,堪称“一头雾水”,似乎……单是个“走动”的意思?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个“意思”——没必要。他不关心当今形势、政局、时事和派系……他什么都不关心。他不热血,也不是有志青年。他只是——过日子。
江怡声寻了过去,直接跟此间的主人翁——还是苏老,借一步说话。
苏老见他“毅然”告辞,很是感慨、“真知灼见”地说:“贤侄,难为你了——今天晚上!”
江怡声单是笑——他一肚子苦笑。
苏老道:“贤侄,你大概不知道——今天晚上,老苏家重新跟你们老江家续了交情!往四十前年一看,你爷爷还跟本人称兄道弟呢!最近十年来……确是疏乎走动了!实在是……老夫是不知道现在江家还有一个你呀!”
苏老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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