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起头,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她衰老的颈骨咯吱作响,她不得不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扶住,腋下的钱包因此掉落下来,金属钥匙砸到磨石地面,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整条走廊的声控灯同时被惊动了,骤然绽放的光明中,一个年轻女人飞快地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里瞳孔晃动,有什么情绪浮光掠影一般尚未看消便消逝了。
她大概有三十来岁,乱蓬蓬的头发胡乱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及膝裙,非常漂亮也非常危险的高跟鞋,外面却罩一件宽松的白大褂,前襟沾满了化学试剂留下的斑驳痕迹。
“吴敏,”老太太颤巍巍地招呼她,“过来帮我一把。”
吴敏立即迈开大步冲过来,就像她脚下蹬的不是十厘米的随时可能摔断她脖子的高跟鞋,她现在的高度差不多一百八十公分,而可怜的老太太上年纪以后变得伛偻,她不得不弯下腰来扶住她。
“师母,”吴敏帮她捡起钱包,又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嗔怪道:“您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外面车多人多,万一出什么事,老师醒来怎么受得了。”
“有本事让他先醒过来。”老太太很有气势地哼了两声,慢慢地挪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凝视那个被各式仪器和软管包围的躯体,他看起来很陌生,脸色腊黄,两颊凹陷,头发被剔得精光,眉毛也没逃脱既定的命运。
老太太忍不住看了眼床脚的名牌,那里写着“石慎思”的名字,证实床上这具躯体确实是她数十载结发共生的枕边人。
“医生说老师的情况很稳定,他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吴敏在她身后摩挲着保温壶的盖子,她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但石教授无论如何是醒不过来喝这碗鸡汤。
“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了,他和我,我们这一辈子活得够长,也够安逸,我们都很满意。”
吴敏怔忡地听着师母这番发言,看着她在玻璃窗前转过来,目光睿智地投注在她脸上。
“小敏,你和你的老师一直在研究人脑子里那点事儿,我不懂那些,他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但我太了解他,这次发病就因为这个项目是吗?你们发现了什么刺激到他?”
“……”吴敏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在师母面前,她不再是傲慢神经质的科学家,而又变成那个拘谨敬畏的女学生。
敬畏是好的,科学必须有所敬畏,才能在越过某条禁忌之线前及时刹车。
但她已经走得太远,再也回不去了。
“荷尔蒙……”她说,如每个不习惯向自己尊敬的人撒谎的孩子那样向下盯着鞋尖,“荷尔蒙会影响大脑结构,改变人的思维方式,所以口服避孕药能把女人变得更聪明或者更疯狂,也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脑损伤……老师和我检测了市面上的几款激素避孕药,认为普遍存在隐患,医药公司因此向校方提出抗议……”
“原来是这样,老头子干得出这种事。”老太太无奈又宠爱地微微一笑,她毕竟对丈夫的研究项目一无所知,轻易就相信了吴敏的说词。
“那你刚才在说什么?”她好奇地问,“不灭的灵魂?”
吴敏心颤了一下,因为老太太使用的这个感性强过理性的句子,是啊,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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