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孤独地站在那里,已经看不清宋氏的脸,她望着不远处的金銮殿,高声道:“皇上,青岚有一事相求。”
皇上道:“哦?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
青岚道:“我愿替皇上赴龙雪山,眷养神花,一生不渝。唯请陛下保我母亲一生喜乐安宁,不受欺侮惊扰,让青岚得在西域苦寒之地,遥拜芳尊,臣女至死不忘陛下恩德!”说罢,跪伏在地,深深叩了一个响头。
皇上笑道:“皇儿放心,朕定如你所愿。不仅要让你母亲喜乐安宁,更要让她享尽尊荣富贵。”
“谢陛下!”青岚只觉浑身脱力,悲戚地跪在地上,浓密的睫毛上,滚下一颗滚烫的泪珠。
启程之日定在三天之后,这些日来,青岚一直住在宫里,享尽了世间荣宠。众宫女太监都是战战兢兢,小心伺候,生怕惹她不快。即便她皱一皱眉头,也会有人要因此丧命。
两宫太后、皇后等人都亲自召见青岚,无不关怀爱怜,又交代她一定要为国尽忠云云,那慈和的样子,让青岚几乎以为她们真是自己的亲人。
皇上亲封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四间庭院府宅,黄金万两,奴仆宫婢无数。京城之内,二品以下官员,见宋氏都要下马跪拜。
皇上果然履行了他的诺言,让宋氏享尽恩宠富贵。青岚明白,皇上是在告诉她,她也必须要履行她的诺言。
出行前,青岚并没有再见宋氏,她知道以宋氏的性子,恐怕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去龙雪山,只派人悄悄交给她一封信笺,宋氏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保住性命,总还有再见之日。宋氏将信笺贴在心口,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队伍出行的那一天,声势浩大,绵延百里。由左军都督白逸亲率三百铁骑护驾。皇上亲自送迎到三里门外,百姓遥相争看,盛况空前。
皇上步辇在城门内停住,吩咐道:“白将军,朕将隆庆公主托付给你,你必要将她安全送达龙雪山,不要辜负了朕的嘱托。”
“末将遵命!”青年的声音沉郁如铁,在风中回响,青岚抬头,只见一个男子身着铠甲,腰挎宝刀,一手扶着刀柄,头上红缨猎猎飞舞,英姿煞爽,风华逼人。
男子走到青岚的步辇前,跪地道:“末将左军都督白逸,恭请公主起驾。”
说罢,四方牛角一同吹起,众将士簇拥青岚,缓缓启程。
大军由京城出发,一路向西,十余天后,已出了嘉峪关。又过数日,朔风骤起,天气转寒,一众宫娥仆婢都穿起棉衣,随行将士也纷纷添加衣物,白逸虽身居高位,却处处身先士卒,整日里走在头阵,身上的铁甲结了一层薄薄寒霜,十分辛苦。
这一日行至一处地方,天色灰暗,阴云陡起,眼看有一场雨雪。白逸便吩咐众将士在山谷内安营扎寨,暂避风寒。将士们先以棉毡铺地,再铺上一层驼绒,搭上顶帐,帐口以貂绒团团围住,里边又放了引枕、虎皮等物,供青岚安歇。
白逸亲自走到步辇前,恭敬道:“请公主到帐内安歇。”
青岚这才近距离地看到这威名赫赫的年轻将军,意外的是,青岚本以为他一定会生得魁梧粗野,想不到竟十分英俊文秀。
“有劳白将军了。”青岚道了谢,由两个宫婢扶着,进入帐内。白逸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她一眼,青岚心中暗想,这白将军还挺守规矩的。
山风寒冷,帐篷内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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