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陈一平相遇后,邓特风仿佛脆弱许多,他厌恶自己这个样子,又再想这患得患失是否是爱情中的常态。
陈一平曾深爱过,曾被人深爱过。谈过一段很真的恋爱与两三段你情我愿似真似假的关系,往昔情感经历对此时与邓特风的相处毫无裨益,他想好好对待他,却不知怎样才是好好对待他。最后只是揉揉邓特风头发。
邓特风先走,从一楼出门,上一辆计程车。陈一平正要上另一架车,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哥。”
一转头果真是米雪。
她束起长发,v领无袖真丝裙,长到脚踝以上,露出的手臂和颈脖更显洁白,一张脸也白得有些令人心惊。他与她两兄妹都僵在当场,米雪说:“我想给个惊喜……我真是没想到……”眼里闪闪烁烁,全是水光。“我真是不该来,不对……我真是来对啦,否则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一平看邓特风的车已走远,已拉开车门,又对计程车司机说句:“抱歉。”向米雪走去,她竟倒退。本来可以慢慢解释,揭露却这样突然。好像一层纸被突兀的火烧穿,好像人忽然被撕去周身皮肤屏障,陈一平无力招架,如同旅行疲惫一瞬间涌上来。
米雪脸上有遮掩不住的痛苦之色,她自己也分不清是Alex喜欢的不是她更重要些还是她大哥居然和Alex……重要些,克制几回,还是压不住激烈冲击,脱口而出:“我真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有一天……我大哥也会同我抢!”
她无暇去辨认是委屈还是嫉妒,为不再受重视而委屈,又为什么而嫉妒,该嫉妒哪一个?
陈一平无话可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她想的那样。说“你冷静点”,明知她骤然撞破难以冷静。只能等米雪站定不再动,握住她手臂将她拉到怀里,任她扭打,把她按在怀里说:“有事我们回家讲。”
他们上了一辆计程车,女性司机是犹太裔,一开车便将行费用条例说明册向后递。陈一平答:“都好。”此后再无话。车内他与她像被冰冻,又像冰块浸在火辣的烈酒中。米雪当他不存在,强装镇定地打个电话。
“Kelly?是,是我啦。你爹地妈咪去欧洲度假,你不是邀我同住吗,说我们可以一起在你家游泳开party的。我想过了,可以的。……没什么原因的噢,就是想通了。你呀说你欢不欢迎我嘛?……ok,好。”
她要搬走。挂断电话,作出来的雀跃笑意如没存在过。她不想讲,不想听他讲。满心满脑子是被背叛了,明知自己没资格没立场这样觉得,就是脆弱地这么觉得。以往以为最坚实的依靠竟成为最大的变数……她已不知有什么还可以抓住。
陈一平说:“我送你去。”
“不要!”她被激发似的说,又平复一点,想要缓和。“Kelly她,换了驾驶照,可以载人了。……我收好东西她下午来接我。”
于是米雪也离开,陈一平在公寓里坐一阵,打开冰柜,空空如也。
再看时间,就冲凉换衣去学院上课。
邓特风来了一条短消息,说今天要补眠,从今天起亦都绝不可能再去上课。
那意思是很郑重地告知陈一平:我已不再是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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