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刀锋直顶到自己心脏上,丫头们吓得大叫起来,慕笛余光瞥见两个小丫头跑了出去,是叫人去了吧。慕笛明白,一刀下去他是很难救活过来的,报了仇,泉下的父母就可以安息了。
他握得很近,手掌间渐渐渗出血来,眼里的怒火确是有增无减。这样的眼神仿佛在临淄城外的那个傍晚,他被太子埋伏的人马所伤,慕笛因马受惊,跌落下来,他将慕笛紧紧抱在怀里,拼命逃跑,也是这样的愤怒。只不过此刻却多了一分的心痛。
两方都坚持着,却好像上次他带她去上林苑骑马,两人心里都有话,却都坚持着不说。慕笛只记得他说希望有一天他的妻子坐在他的马背上,看太阳落下山去,他还说从小就希望那个坐在马背上的人是慕笛。
左边的脸颊上缓缓流过一滴热泪,慕笛用力往回一抽手,他的手立刻被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比上次的剑伤还要深好多。就这样留下一道伤疤,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也算是付出代价了吧。
慕笛回手冲着大红色的婚服就裁了下去,瞬间下摆被裁成两半,一半铺展在床上,一半就垂落在地上。
慕笛还要再裁,琉璃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夺下了慕笛手中的剪刀,哭喊道:“小姐,这婚服是御赐的物品,您这样任意损坏,可是大罪啊!”
大罪?她此刻还顾得什么罪不罪的吗,当慕笛看到那封信就知道余生没什么可期许的了,若是定罪入狱反倒更好,不然被他困在这王府,日日煎心。
琉璃抱着慕笛的腿啜泣不止,慕笛也终于任泪水流了下来,对他绝望地说道:“命!”
小王爷一步上前,一把锁住慕笛的手腕。魏原就在同时闯了进来,小王爷立刻将受伤的手背在了身后,对他吼道:“出去!这房间是你能进的?”
魏原被当头一喝,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退了出去。其他丫头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静——
只听得见琉璃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郅非抓的慕笛手腕生疼,慕笛依旧不服输地迎视他。
他哼笑一声,道:“你倒是不怕我。”
“我怕为什么要怕你?”慕笛转了转手腕,要抽出手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又道:“你既然刚才没有杀我,那么十五天后就一定要跟我成亲。琉璃,照顾好你家小姐,从现在到成亲之日不许踏出王府一步。明天我派人去将这婚服重新缝制好,就说是我不小心撕破了,十五日是来的及的。”
他说完双手用力在慕笛前襟上一扯,整件婚服便被扯了下来,他受伤的鲜血浸在那婚服上,竟跟那婚服的颜色一样扎眼。他拿着婚服大步走了出去,用力带上了门。
慕笛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瘫坐在床上。
听得门外魏原关切的声音问道:“王爷,你的手……”
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没事,千万不能叫周先生知道,就说是我晨起练剑,剑架倒了,我用手去扶才受的伤。”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西边的太阳光将院外枇杷树的影子晃在墙上,斑斑驳驳。
慕笛靠在床栏上,琉璃一直坐在慕笛的脚边,慕笛问道:“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将那封信放在婚服下面的?”
琉璃听了一惊,大概这房里好久没人说话了,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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