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昭自然不会怪罪,直说自己就是来探病的。
丘敦儒挪也不知信了几分,道:“家父也道殿下亲来,本应扫榻以待。但他字入冬以来,有一事始终不能解,以致气郁难解,竟是无法起身待客。殿下素有聪慧之名,若是能提点一二,说不定家父便不药而愈了。”
夏侯昭一行人没有想到,丘敦律竟是开出了条件,必须答得他的问题,才能获许入府。
丘敦儒挪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听说初怀公主的脾气可不好,甚至赶走过自己的夫子。但她若在丘敦律府前大闹,自己也自有法子治她。
第45章三师
前世,夏侯昭曾经听说过丘敦律的一个传闻。那是夏侯明继位后的始光年间,乐阳公主与陈可始把持了燕朝的大半权柄,已经致仕的丘敦律再也没有接过夏侯明的旨意。
这也是夏侯昭此次选他为师的原因之一。她并不惧怕来自于丘敦律的考验,如果连这点考验都过不去,她又怎能面对接下来的风雨。在丘敦儒挪惊奇的目光中,她点了点头,示意他出题。
丘敦儒挪没想到夏侯昭应的这样爽快,犹豫了一下,轻轻一击掌,方才那个守门人捧着一卷画躬身上前。
丘敦儒挪将画卷慢慢打开,道:“年前家父曾做了一个梦,醒来后便将此梦绘成一画。”
这幅两尺长的画卷上,最醒目的是一株枝叶落尽的老树,一只秃鹫站在树梢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树下安卧的白兔。
此画布局错落有致,笔意灵动,秃鹫与白兔各有□□,尤其是那秃鹫如炬的目光,几乎破纸而出。
丘敦儒挪道:“家父所忧的,便是这白兔的安危。猛禽在上,它连危险都全然不知,恐怕是难逃一劫了。不知殿下可有妙计,能救这白兔一命,也让家父能略感心安?”
什么夜有所梦,当然是胡编的。夏侯昭一见此图便知这画不过是暗喻了此时的朝局罢了。猛禽者,乐阳公主与沈家也;白兔者,初怀公主也。
她微微一笑,道:“这题不难解,只需一支蜡烛和一盆清水即可。”
丘敦儒挪见她答得这样迅速,心下诧异,道:“愿闻其详。”
夏侯昭道:“一支蜡烛焚了此画,一盆清水则留待丘敦大人再做此梦时,浇醒大人即可。”
丘敦儒挪没料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个答案,又听她说要往自己父亲的头上浇水,简直莫名其妙。但他并非极擅言辞之人,急切间只道:“殿下何出此言!”
夏侯昭不紧不慢地道:“画中不过一隅,却让丘敦大人忧心忡忡,还不如醒来,仔细看看我大燕的河山。猛禽虎视眈眈,我便弯弓搭箭。大燕立国,靠的是八姓七部同心合力。”
她话音甫落,只听“吱呀”一声,丘敦儒挪背后的相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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