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瑟瑟发抖喊冷,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沈川只好把另一床的被子也盖在她身上,连忙去找列车长要急救药箱。
急救箱里的药品有限,缺少精密检查,沈川只喂了余念两片阿司匹林帮助退烧,然后用毛巾沾着酒精擦拭全身,希望借助物理方式帮助她退烧,但都没有用。
沈川抱着她,不断地喂她喝糖水,只盼着火车能开快一些,再快一些……
这些事,余念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回来的路上自己很难受,一直在睡觉,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医院的大床上了。
赵阿姨一脸担心地陪在她床边,见她醒了,才舒了一口气,取下她额头上的毛巾,对她道:“还好,不是脑转移发热,也不是深静脉血栓,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啊!”
余念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真想来一针止疼剂缓一缓。
“你这几天高烧40℃不退,小川怕病情恶化,守着你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赵阿姨把重新弄凉的毛巾放到她额头上,坐了下来,略带埋怨,“没有比你这孩子再不听话的病人了!”
“对不起,赵阿姨……”
“小川同我说了。”赵阿姨怜惜地握住她的手,“可怜的孩子,祭日你回去一趟也好,你爸爸也会保佑你的。听说高烧能杀死癌细胞,说不定比化疗还有效呢!”
余念微笑闭上了眼。
仿佛自从沈川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一瞬开始,她的心脏也被重启,噗通噗通跳得有力。
还可以活得久一些……
虽然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久,她只希望活得再久一些,再多看看身边的人……
还不到最后放弃的时候。
刚恢复精神,又连续打了三天的营养液,她只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摇头躺在床上,手指无力地翻看手机上这几天徐薇抱怨的话。
奇怪的是,商曳每天都会给她发很多猫和乌龟的照片,这几天却断了。
余念对自己跑去海边忘了小可怜这件事心怀有愧,正想着要不要给商曳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沈川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个很大的花盆。白瓷花盆里盛满了湿润的土壤,却没有一点植物的痕迹。
沈川把花盆放到床头,俯身摸了摸她的头。
“刚量过,已经不烧了。”余念好奇地盯着花盆看,“这是什么?”
沈川坐到床边,“你昨天发烧昏迷的时候商曳送来的。”
白色光洁的花盆看起来很贵,却没有植物种在里面,光秃秃的看起来……就像骨灰坛。
“里面,埋着什么?”
余念转过头,平静地望着沈川,见沈川悲哀的眼神,便确认般感叹:“埋着小可怜啊……什么时候死掉的?”
“商曳说……是在父亲祭日同一天。”
余念抚摸着微凉的陶瓷花盆,淡淡道:“难得当一只龟,却还是没来得及看看大海是什么模样,果然应该取个吉利点的名字……”
“余念——”
“种些什么吧!”余念轻轻笑着指了指花盆,“小可怜喜欢湿润的地方,我会按时浇水的!”
“喜欢什么花?”
余念想了想,“桔梗吧,这花喜欢生长在背阴处,和小可怜一样,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种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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