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广州回来的那一天,正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机场里外全是人,广播里聒噪地喊着客流量历史新高一百万人次,请乘客朋友们注意随身行李安全。《+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安检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据说是启用了新标准,瓶装的液体一律要托运,以致于安检台上全是乘客自动放弃的易拉罐、洗面奶甚至面膜。我晕头转向地努力挫进安检长队,光是等行李就等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小米在出口处等着我,我一走出去就看见她踮着脚尖仰着脖子在人群中极为醒目,她跟着老杨的司机来接我,这多少让我有了点安慰,至少我从广州回来后我看见了一个真正欢迎我的人。
小米一见我几乎都快软下来了,说脚脖子站得酸死了,算上提前量她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我看着她呼呼地笑,鼻子里出来的是热风。
她惊奇地说:“才几天哪,我都认不出来您了,又黑又瘦!”
老杨说给我接风,司机把我们拉到一个吃云南菜的地方。老杨是云南人,总爱拉着我们吃酸不拉几的贵州菜。席间他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述职报告写好了没有,我一边回答一边想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话这么多这么关心人了,一下子想到原来是没人陪他喝酒。
司机不能喝酒,小米自从沈部长那一次之后逢人就说自己有胃病,要说平时我也不喝酒,可现在心里有事,憋的难受,干脆也要了两瓶啤酒跟老杨吹了起来。
我天生的酒精过敏,一会儿就支撑不住自己了。饭吃完了,老杨和小米一左一右地把我扶进了家。刚进门老杨夫人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老杨闻风而逃,逃走前对小米说,“你给伊老师倒杯水,扶到床上去再走,走时注意把门关好。”
我的腿开始疼了起来,就往一下一下地用腿撞沙发。小米端了杯水出来,慌忙跑过来问我,“伊老师你哪儿不舒服啊?”
“没事的,我这遗传,一喝酒腿上神经痛。”我在大腿上掐了起来。
可一双绵软的小手抓住了我。“伊老师您别乱动,我给您捶捶吧。”
小米的小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我腿上,我舒服多了,迷迷糊糊地睡去,眼前又出现了回到广州的那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看见小米还蹲在沙发边给我捶着腿,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说你回去吧,谢谢你。
“没事的,我妈妈颈椎不好,我也经常给她这样捶呢。您闭上眼睛歇着吧,刚才手啊脚啊一直在抽筋呢,您睡着了我就走。”
我的脑子转的有点慢,想对她再说点感激的话,又觉得不用。想了想,问她:“我打呼噜了没?”
“没有。”小米抿着小嘴在一边笑了。这丫头,等我醒了再收拾她。
可我越来越难受,脑子越来越重,胃里翻江倒海,我赶不及地对小米说:“快,拿个盆过来!”
盆刚拿来我“哇”一声吐了,小米在一旁急得又给我拍背又给我拿水的,我觉得挺尴尬,在学生面前搞成这个样子,我说小米你走你走,这里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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