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入睡的一整天,恰巧避开事情爆发的风头,许越琦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是徐蔼芮在捣乱。
已经知道和徐蔼芮之间的再无可能,许越琦会原谅她与他截然相反的态度。
走出徐景林的房间,徐蔼芮知道,自己再一次胜利了,用自己的固执与倔强再一次用父母爷爷的宠爱战胜了父母与爷爷。夜太深太深,仿佛下一秒的太阳就会突破黑暗,因为忍受不了这长久的夜。又是一场夜雨,洒在东海岸的角角落落,徐蔼芮突然记起曾经在知乎上的一篇帖子。里面是各路大神对于李宗盛山丘歌词的翻译,“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Hillsbehind,nooneahead
她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可知海的那边,俞易安会是何种感想。
☆、陌生
左手上的无名指带着俞易安给的钻戒,有了名字,总感觉有了归属,而身边太多比自己小的人依旧彷彷惶惶走来走去挑来挑去。徐蔼芮坐在候机室里,身边坐着一个看样子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短袖短裤背着一个防水布的亮色双肩背包。本来就安静的贵宾候机室,只能听到她的哭声,徐蔼芮心里一紧,不自主地想起自己当初去德国的那段时间。她不想去打扰这个孩子,因为徐蔼芮知道,这个年纪,渴求有一个人和自己交心,却又不敢讲一切发生的事情给一个陌生人听。
服务生也不敢冒昧,只是给她备着卫生纸和一杯杯的暖水,却又不得不面露尴尬,对于身边那些被打扰到的旅客示意抱歉。徐蔼芮招来服务生,把登机箱托付看管,才拿着手机走到外边,杂声更大,却也更隐私,因为步履匆匆的人不会捕捉跑到空气里的那一句句小秘密。
俞易安还没有睡,虽然已经快零点,他依旧在为工作上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陈旻玮在本港也并不好过,他是俞易安的人,却带着俞易安的团队在本港一切的决策,这对事事扭扭捏捏从不当家的陈少实在有些不适应。两人像是回到了刚回国的那段时间,奋斗两个字让两个三十的男人有些忍俊不禁,俞易安在忙碌中却没有想到会接到徐蔼芮的电话。
他从纽约回来时,徐蔼芮的欲言又止都被他记在心上,她说过两次会给自己回电话,却都没有按时。一次是记者拍到她和许越琦在纽约,而第二次则是没有消息,他试图转移对她的关注,却发现在看到网上对她的那些恶劣言论后没法冷静对待。他接通电话,徐蔼芮的声音几天来第一次没了疲惫,甚至有些欣喜,笑着对他讲:“易安,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她越是这般不正经,俞易安越是担心,害怕她会就这样笑盈盈地对自己说分手或是再也不见的话,语气也就因此变得有些示弱,反问她:“我应该要问什么?”
徐蔼芮想起当初俞易安在许越琦家里对自己的逼问,突然有些想要逗他开心,说:“不好奇我与我的追求者许越琦的关系?还是你压根就不在乎。”
说完还假装释然的样子,呼一口气,可以让声音变得更放松,才开口继续讲着:“俞易安,如果你要和宋知千在一起,大可不必躲躲藏藏,我会祝福你们的。”
俞易安听出些她的有意逗笑,却依旧不敢确定,只是无奈她这个小机灵为何会提到宋知千。“念念,不要闹了,我举手投降,任由你审问,先回家好不好。”
徐蔼芮终归还是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出来,笑声却让俞易安更加担心,还没有从大脑飞快的考虑中反映过来,就听到她说:“准备接驾吧老公,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讲,大到在父亲爷爷不作为时的内心煎熬不知所措,小到一餐一宿。
俞易安的声音依旧很暖,就像那晚他举着戒指对自己说的那样,他们是可以一辈子的。“乖,我去接你,在飞机上也要好好休息。”
落地后,徐蔼芮不着急地走下飞机,因为自己托运了整整三个行李箱,还有一个登机箱。她这次将在美国所有的东西都带了回来,那头毛茸茸的大熊毫不客气的占据了半个行李箱的位置,而其他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有她写的手账或是日记都被她打包抽真空带了回来。而许越琦与自己当初那枚订婚戒指也被她拖许越琦的助理,快递到公司给他签收。许越琦是爱她的,在那些岁月里,折磨是两个人对于爱的唯一反馈,终于从那种身不由己里解脱出来,徐蔼芮却并没有感到一身轻松。
爱不是一个说收就能收的东西,而许越琦与自己的那份血缘纽带像是无形中的戒尺,鞭策他不得不刀起刀落,解决掉自己的私心。徐蔼芮知道,这样并不好受,自己的选择,可以做到理智,并且作为俞易安的妻子,她不得不选择承认自己与许越琦的血缘关系,从而让真相大白也让所有人的生活更加简单。而徐蔼芮自己明白,从十八岁后的每一年,每一天都让她有了足够的思量,所以她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并非有如何的艰难,而就像徐景林说的那样,自己选择公开一切多少会给许越琦更深的打击。发呆着看着转盘,却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不敢怠慢,立刻接起来。
“爷爷。”十个小时的飞行,让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老爷子有心疼。
“和俞家那小子好好谈谈,不要有误会,更不要觉得害羞不好意思而不告诉那小子你在美国狐假虎威做的好事。”
徐蔼芮知道,爷爷说的是自己有意联系记者,逼他和徐景林公布自己声明的事情。哪有狐假虎威,明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不过这的天子是她徐蔼芮自己,用自己做筹码,屡试不爽,结局一定是她赢,因为父母长辈哪会赢得过孩子啊。
徐蔼芮偏头,用肩膀夹住手机,将第一个缓缓转过来的箱子拿下来。因为有些出汗,手机稍微滑了下去,徐蔼芮想要再去固定,却被身后的一双手稳稳拿住。徐蔼芮回头,是俞易安,他指指箱子,示意徐蔼芮拿住手机,而他则自顾走到转盘里,等着第二个和第三个箱子。他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很肥,让徐蔼芮猜测着并不是他的衣服。
匆忙回答爷爷说:“知道了爷爷,我好好和他说说,但这不是狐假虎威,这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发誓。”
推车上摆满了结结实实几个大行李箱,像是一个仪式,她从在美国的两年从此结束,再也没有波士顿那家街上的甜甜圈,再也没有小琴房里安静树立的钢琴谱,再也没有熟悉的人点头之际擦肩而过。我们都知道,一切都在向前走,或许你还可以回到这里,但那一物那一草在的位置,带给人们的感受都发生了不同。徐蔼芮明白,她再也没有理由待在美国了,再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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