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便歪着头笑了,声音却阴沉沉的:“意思就是,那株灵植就跟母体里的胎儿一样,已有灵魄正在孕育,已不单单是一块无知无识的草叶或者木头疙瘩,你以为你弄死了盆花,可实际上是杀了个人——没有任何罪过的、无辜的人。这么说的话,你懂了吗?”
他懂没懂,谁也不知道,不过听完这几句话,温冲的表情确实像是刚杀了个人似的,惊疑不定地看向黄衣少女的方向,待见她也认同了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手脚发软地趴回了地上,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便没人踩着他,大概也爬不起来了。
他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点谁也听不明白的声响。
而那位温师姐好像比她孙子还惊恐,踉跄扑到温冲跟前,枯树皮似的手抚着他的头颈,沟壑分明的面颊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嘴唇哆嗦了半天,忽然抬头道:“冲儿他……杀、杀人了?能不能……能不能和无际真人说,是我把仙草给……”
姜云舒忽而笑了声,弯腰把老妪扶住,头也不回地对那黄衣少女说道:“吓唬人也吓唬得差不多了吧?那株千秋雪究竟怎么样了?”
黄衣少女神情明显一呆,脱口道:“你怎么知道那株千秋雪没死的?”
姜云舒还没说话,一个声音从门外接道:“不知多少人把那棵草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看那蠢货的怂样,有胆子把它拔了当柴火烧么!只要不是特意把那千秋雪弄死,那种皮实的东西总不至于稍一疏忽就救不回来了。”
那人接着似乎讥讽地笑了笑:“看你这拔鸡毛当令箭的架势,陆无际倒是不愁后继无人了!”
姜云舒没回头也没出声,手上一用劲,把温老妪给拽了起来,然后提起脚尖踹了踹还跟死狗似的趴在地上的温冲,让他把自己收拾出几分人样来。
黄衣少女这时已见多识广地惊叫了出来:“啊!见过含光真人!弟、弟子……”
坏事传千里,半个多月之前陆无际被一直默默无闻的含光真人给下了脸面的事情,在外门之中也不是秘密了。
叶清桓“啧”了声:“你破锣投胎么,吵死了!”
他漫不经心地望向院子里,却蓦地一怔。一抹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姿态平静,明明身处数人之间,却莫名地显出一种奇异的孤绝来。
然后他就瞧见姜云舒扶着犹在颤抖的老妇人一同转过身来,白瓷似的脸上挂着妥帖却分明没有半分出自真心的浅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连声音都平静得波澜不惊。
就好像和他曾经那个会笑会闹会耍贫嘴的鲜活的小徒弟是两个不同的人似的。
叶清桓便半垂下眼,对温冲说道:“跟我来,把你干的事从头说一遍。”又吩咐那被霜打蔫了似的黄衣少女:“去找怀渊长老,领个冰玉盆过来,我要把千秋雪带回去养护。”
那少女如逢大赦,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温冲却好像是被吓懵了,结巴了半天,傻乎乎地问出来一句:“真人,你能救那棵草?”
叶清桓嗤道:“少废话!”
便拎着心情大起大落之后连气都不太敢喘的温冲走了。
临出门,终究忍不住回头向姜云舒说了句:“有空掺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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