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飘红 31（2 / 2）

韩建似乎不好意思起来，袁立说：“用不着，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是来讲清的，就是这样，我走了。”

袁立走出韩建办公室时，心里暗自笑了起来，小年轻的，敢跟我斗，在监狱呆五年吧，出来后你就找个能干什么的地方了此一生吧。

霍大伟刚把袁立打发走，就立刻对办公室主任说：“我要上县委，马上就去。如果袁立问我，就说我到村里考察去了。”

霍大伟刚走进郭凯敏的办公室，郭凯敏马上就说：“我还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一下。马海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跟我说说。”

霍大伟说：“这件事应该是我和镇长袁立负主要责任，现在的风气是什么样，我就没必要多说了，县乡镇企业局的确对我们镇里的工作做了很大程度的帮助和支持，我们送钱是不对，但不能把所有的罪责都给马海彪扣上，相反，我们还要从中汲取教训，我的意思是，要么就把我和镇长袁立一起关起来，要么就立刻把马海彪放出来。不但我需要他，而且大肚川更需要他，郭书记，你也看到大肚川在马海彪的努力下，取得看什么样的成绩，所以，对马海彪简单的做出他行贿的罪行，完全是不公平的，更是错误的。”

郭凯敏说：“你的意思是说，马海彪并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代表你们镇里的领导给张大鹏送的钱，马海彪只是经受人而已？”

“对的，就是这样。如果你要抓人，那就把我们镇里的领导都抓去得了，因为这是我们一起商量才做的。”

郭凯敏点点头说：“那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跟有关人员碰一下，我想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

“那好，我就等着葛书记的消息。”

霍大伟没再多说，走出郭凯敏的办公室。

令镇里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下午上班的时间，大家就在办公楼的走廊上看到马海彪的身影，而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杨永军。他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就走到马海彪的跟前仔细地看了看。

马海彪依然是那样的微笑着说：“怎么了，这才半天的时间，就不认识了？”

“不不不，认识，认识的，你是马海彪。”

“是啊，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我啊。”

“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出来？党的政策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是是是，是的，你你说的对。”

马海彪微微一笑，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杨永军也立刻闪身来到袁立的办公室。

马海彪没事的从检察院出来，袁立并不知道，当杨永军急急忙忙地进来的时候，袁立 生气地说：“你有没有点沉稳劲儿，好歹你也是四十几岁，副镇长的人，怎么还……”

杨永军眼泪都要流出来，他的心腹之患就是马海彪，马海彪被抓走，都比他当上了镇长还要让他高兴。他知道就他这个能耐没事没机会当镇长了，而让他稳稳当当地把这个副镇长当下去，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他总觉得自己是跟马海彪犯相的，如果马海彪有朝一日升了上来，他也就完蛋了。

中午他才跟别人喝了一顿高兴的酒，可酒劲还没过去，马海彪居然屁事儿没有就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这检察院也太会开玩笑了吧，怎么就让他高兴的时间这么短？

他慌慌张张地说：“镇长，不好了，不好了。”

袁立刚要骂人，就看到马海彪走了进来，袁立腾地站了起来，嘴唇在打哆嗦地说：“马……海彪，马海……彪，你……你出来了？好，可是这……”

马海彪笑着说：“我是来跟镇长报个到的，就是说镇长有没有什么新的工作安排啊？”

“好。好。等我想想。”

“好，那我就回去了。”

马海彪刚走，袁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地说：“天哪，这是怎么了？”

杨永军哭咧咧地说：“镇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

袁立厉声说：“好了，看你那德性。给我出去。”

袁立镇静了一下，马上召开行政班子会议，对大家说：“今天就是虚惊一场就当今天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海彪吗，还是个好同志。今年的普九教育第一年。就把抓这项工作交给马镇长吧，毕竟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他读过书，也是师范毕业的。”

马海彪马上说：“好，那我就抓这项工作。”

袁立继续做着指示，这主要是针对马海彪的工作的，他笑着说：“所谓的“普九”，就是在乡所属的学校，普及九年制的义务教育，这期间，都包括硬件，和软件的两个方面。所谓的硬件，就是学校的房屋，各项设施，教学仪器设备。”

袁立喝了口茶水，对马海彪笑着说：“我们今天谈的可都是教育啊，大家知道，普及九年制教育，是国家的一件大事，也是关乎家家户户的前途问题。这里普及的软件，主要是学校的管理方面。”

袁立今天显得特别有耐心，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这包括，学校的升学率，辍学率。教师学历的达标率，还有，学校教学的质量等方面。嗯，这些可都是硬指标啊，马海彪负责文教卫生，“普九”验收由他分管，就相信马海彪会能把这项重要的工作做好的。”

马海彪说：“我一定做好。”

所有的事情都跟过去一样，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马海彪对教育方面也不是特别的陌生，他只用一天时间，就成立了一个大肚川的“普九”工作小组，他认组长，而蒋伟业认副组长。

蒋维业是大肚川中学的校长，还兼任大肚川教育领导小组副组长，而组长始终在空缺着。也就是说，蒋伟业是大肚川教育系统的最高领导。

蒋维业不想干这样的工作，老老实实当他的中学校长是很好的差事，而这个普九，不能给自己带来一点的好处，于是在开会的时候，他就苦着脸说：“马镇长，我们大肚川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一向不多，这次验收形势严峻。”

马海彪看着这个老教育工作者，但他觉得蒋伟业像的世俗的小人似的，他说：“那哪些项目能达标？”

蒋维业在马海彪面前不敢说假话，他说：“很多方面都不能 达 标 的。软件的方面，我们是勉强可以想点办法，可是硬件方面，这是绝对不行，摆在那儿，不能蒙混。”

马海彪问：“按照你这么说，关键就是，钱的问题？”

蒋维业点点头说：“是啊，没钱什么事情也是干不成的”。

这点马海彪倒是知道的，于是他说：“那好吧，我不能让大家做没钱的事情，但是，需要多少钱，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还是先下去摸摸情况，看这个缺口到底有多大，知道了这些情况，我们才知道这事情怎么办。”

三天的时间，马海彪与蒋维业，跑遍了全镇十几所中小学。马海彪召开了小组会议，马海彪说：“经过了解情况，我们大肚川的教育条件确实很不乐观。中学条件稍好些，小学更差。”

蒋伟业说：“我们的主要存在的问题，就是投资不足，设备图书短缺，尤其是前山村，学校都是危房。”

马海彪说：“我们过去每年农民的摊派，教育占很大一块，可就检查的情况看，近几年教育没有投资。”

马海彪想起镇里的欠款，如果全部收回来，够盖几十所小学的。

其实，从陈维新当书记开始，对教育就没有足够重视，所积累的问题，是越积越多，镇里的资金马海彪却是没有动用的资格。

马海彪与蒋维业一起搞了个整改方案，校舍改造共需要二百多万。马海彪找霍大伟汇报。

霍大伟本想安慰一下马海彪，可看到马海彪一点也没受被检察院抓起来的影响，他觉得这还真是个智慧的男人，也许马海彪已经 知道这是袁立给他设下的陷阱。

霍大伟说：“海彪，我知道钱是个主要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行。镇里给解决十万，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靠我？”

“是啊，谁都知道，你马海彪是个能人，钱的问题是难不住你的。”

“我的书记啊。”马海彪郁闷不已。

霍大伟笑着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到处弄钱去吧？”

“好，那我就试试。”

霍大伟说：“大肚川在这个方面的工作，历来在全县就是垫背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按照验收程序，是随机抽查，但到时候，你让县里不检查咱们大肚川不就行了？”

马海彪豁然开朗：“这么说，就算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也见得一定到我们这里来检查？”马海彪问。

霍大伟说：“这要看情况，到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不必花太大力气。”

马海彪说：“现在离检查还有几个月时间，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就是要钱。”

“那你就辛苦了。”

镇里划了二十万给饲料厂，饲料厂养殖场的事已经开始正式运转，迎接“普九”验收， 霍大伟批了十万的图书仪器款，用来解决大肚川的器材问题。

原本这些钱就不多，也只是勉强解决一些零星的问题，可就算是这样，有人还是把主意打到了这笔钱上面。

马海彪一回到大肚川，还没来及得把这些物质分出去，便接到了大肚川中学几名老师的检举信。

马海彪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老师说的看上去非常真实，他们写到，蒋维业在给中小学购买图书仪器时，购买的图书仪器，价格贵得离谱。

而这样的举报信也到了袁立的手中：“杨永军，这是怎么回事？”

这封检举信与马海彪收到了如出一辙，也是几个老师检举蒋维业贪污受贿的。杨永军是负责采购的领导，杨永军接过检举信，说：“镇长，这是中学的那几名教师搞的鬼。”

“我说杨永军，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负责这件事是马海彪。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呢！”

“问题没那么严重吧，我看马海彪还跟过去似的大咧咧的。”

袁立冷笑道：“你啊，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这是姓江的落在我家的，你替我还给他。”

袁立所说这个姓江的叫江林。是县上一家文具商店的老板。袁立从抽屉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杨永军面前。

“镇长，别这样把马海彪当回事，再说，我现在也找不到江林。”

“那怎么办？”

“这样，我去找找，不过，这钱你还是拿着吧。”

“咳，你们哪。”

自打钱铮被马海彪收拾了，他花钱打牌什么的，就觉得手上紧了。

就在杨永军和袁立密谋的时候，马海彪也在办公室里责问蒋维业。马海彪把那封检举信扔在桌上，望着满脸诌笑的蒋维业，冷冷说道。“老师们告状，说是在采购的时候，有人跟那个姓江的文具商店的老板勾结，提高采购是价格，现在镇里已经接到通知，我们所需要的所有物资，都统一由他们订。”

蒋维业哎呀一声，马海彪说：“你去把合同和价格拿来。”

蒋维业拿来了合约和价格。马海彪从抽屉里也拿了一份出来，两张一对照，问题就出来了。价格比教育局的高出许多。可以想像，蒋维业让对方赚了多少。现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袁立拿了好处，杨永军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吃肉，蒋维业有没有喝到汤，就不得而知了。

马海彪把两张表丢给蒋维业，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蒋维业连忙解释：“可能牌子不一样”

马海彪冷笑道：“能保证你的是名牌？”

“马镇长，这是杨副镇长介绍的，而且袁镇长也点了头。”蒋维业没想到马海彪这么强硬，有些慌乱。

“杨副镇长介绍的也不行。怪不得老师们有意见，你当多少年校长了？一个排球什么价格还不清楚？”马海彪严厉的道。

“那人是杨副镇长的亲戚，我……”蒋维业慌慌张张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拿着镇里的拨款在做人情咯？”马海彪沉声道。

“我说过，如果你没办法，那就换有办法的来。”

蒋维业见马海彪铁青着脸，只得悻悻的离开，也没出镇政府的大门，哭丧着脸就到了隔壁不远杨永军的办公室，将马海彪与他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永军。

“杨副镇长，这次我可得拉我一把。”

蒋维业说话间竟然抽泣起来，马海彪与霍大伟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如果他坚持要退货或是砍价，自己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海彪同志只是想敲打你一番，你这件事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嘛，他是主管领导，可这么大的事，你却没给他汇报一声，就擅自签订了合同，换作谁都会不高兴滴。”杨永军笑呵呵安慰他道。

“真的？”

虽然谁都想在动钱的问题上得到一杯羹，但谁都怕出事，一出事就完蛋了，没几个人有马海彪这样好的运气的。大家都知道马海彪跟县委书记关系不一般，这完全是郭凯敏出面，才平息看这一风波。

如果马海彪较真起来，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虽然杨永军也知道这一点，的女他必须稳住蒋伟业。

“这还能是假的？那江林是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还有，有我和镇长保着你，你怕什么？”

“可是，这里的价格的差别已经被马海彪发现，他一定会汇报给霍书记的。”

杨永军想了想说：“等我告诉一下江林，让他去拜会一下马海彪，这里也许就会出现转机的。”

“那好，那好。”

只要让江林堵住马海彪的嘴，这些问题就自然消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