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试探过陆晔沉对他的感情,那日在街上,他存着一分侥幸问陆晔沉喜不喜欢那两个绣着吹笙引凤的荷包,他的阿沉,冷着脸脱口而出“不喜欢”,却顾忌着他的脸面勉强改了口。
或许他的阿沉,只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朋友,才会如此对他好,如此忍让他,如此顾忌他的感受罢,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会结交新的朋友,会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悄悄地发生,会同样对自己那样对他们,或许已经不是或许了,不是已经出现了季寒塘这个师兄了吗?
他只能自己咽下苦水,偷偷摸摸地做一些世俗不能接纳的龌龊事。他怎么会仅仅为了逗青叶,就去亲陆晔沉的脸,不过是自己怀着一些小心思,为了满足自己的小欲望罢了,但当他悄悄观察陆晔沉的反应时,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的阿沉,皱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不堪忍受的事。
他在旁边捂着肚子笑得抬不起腰,眼睁睁地看着陆晔沉冷着脸走进卧室,而自己只能悄悄抹去划过脸颊的水痕。
每年中秋都是他最盼望的节日,他早已不是一杯倒的年龄了,也早就随着父兄巡视酒庄时练出了千杯不醉的酒量,但他还是回回都醉,一杯就倒,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能在阿沉温暖的怀抱里停靠那么短短一段路的时间。
阿沉的怀抱很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但以后,他再也不会醉了。这个家失去了大哥,也就意味着他要从此肩负起大哥身上的重担,大哥说得很对,一语成谶,“人这一生总是有些俗务缠身的,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如今俗务已经找上自己,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
陆晔沉是少将军,以后会成为大将军,成为国之栋梁,会娶妻生子,会养育一堆很可爱的小孩,他会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比抱着自己还温柔。而自己呢?大哥走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必须延续苏家的香火,虽然他觉得这所谓的香火屁都不是,但他的父亲母亲呢?他们已经失去了大儿子,又让他们怎么接受自己的小儿子是个断袖?他不能再伤害他们了。
那日他被山匪头子捏住下巴的时候害怕极了,但相比死,他更怕自己的尸体被带回家时,是一副受尽□□的恶心模样,横陈在陆晔沉面前,让他死了都无地自容,于是他想到了自我了断。当那山匪头子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撕裂他的衣服时,他毅然将舌头放到了后槽牙下。
但就在这时,他的阿沉来了,骑着白马,穿着黑袍,一把钢刀,削掉了那个匪首的脑袋。
他转过头去看躺在身侧的陆晔沉的脸,阿沉,你又救了我一命,作为报答,以后我会藏起自己的龌龊心思,再也不会用它来弄脏你了,现在就让我最后放任一次,满足自己的私欲,好吗?
他忍着浑身伤口被撕扯的疼痛,缓缓地、轻轻地支起身子,将自己的唇覆上陆晔沉的,庄重、虔诚、决绝,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某种道别与割舍的仪式。
苏久云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去大哥的灵堂。
苏长渊和苏夫人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苏久云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地发酸,但他的语气十分坚定:“爹,娘,儿子会连带大哥的份,加倍孝敬你们、振兴家业。”说完对着两位磕了三个响头。
苏夫人看着这个一夕之间长大了的儿子,十五岁的身躯,挑着两个人的重担,心中一阵不忍,忙扶起这个浑身是伤的小儿子,眼里泛着泪光。苏长渊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动容,哽咽着叫他快起来。
苏久云站起来,抬臂拥住了面前形容憔悴的父母和妹妹,他看着挂了满屋的缟素,眼里充满了坚决。
秋明敲门进来的时候,苏久云正在一边抱着账本对账,一边读乾国各地风物考,今日是彤城。
苏久清去世已有一年多,自那以后,苏久云年如一日地过,上午跟着陆晔沉开小灶,早饭后又去军营随着士兵们一起训练,下午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经营酒庄,有生意谈便跟着旁听,没生意谈便窝在家里陪陪母亲和妹妹,晚上便像现在这样捧着某座城的风物考读到深也,俨然成了第二个苏久清,而在苏久云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成型的计划。
苏久云的举动,让失去大儿子的苏氏夫妇倍感欣慰,渐渐地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只有苏久香每次见到自己哥哥时,会忍不住叹口气。
他看得出,他的哥哥越来越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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