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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就一普通小老太太，见这架势就不太想往前了。

我帮忙把行李抬到了车上。

我说，事儿有不巧，我这临时接了个短信，居委会那边喊我和我妈回去补张照片，你看你这儿也有朋友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头约个时间，外面吃个饭，阿姨您再跟我妈好好叙叙旧。

阿姨没吭声，她便宜儿子在这儿，约莫不敢吭声。

甄锋看了看我，笑了下。

他说，萧洒是吧，你挺有意思？

我说，承蒙夸奖，你也挺有意思。

话说完了，我拽着我妈的手就往出走。

我妈说，儿砸对不起，我以为我就接个老姐妹，没想到这么多事。

我说，是儿子我对不起你，二十来岁了刚毕业，拿着几千块钱工资，没办法给你添好车。

她笑了笑，说，你不啃老，能养活自己，交女朋友也从没向家里要过钱，就已经是小区里的孝顺儿子了。

我说，妈您可别夸我了，再夸我就骄傲翘尾巴了，咱们先回家，您要是特想您内老姐妹，就之后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再叙叙旧。

她说，等她消息吧，今天我看她的脸色，这事，也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我说，她那边什么情况，妈你清楚么？

她说，一开始，她是去人家做保姆的，后来被内孩子他爸看上了，娶回家，就成了内孩子的后妈，本来她跟内孩子关系挺好的，毕竟人小时候没妈，算是从小养到大的，结果这身份一变化，也不知道谁说了什么闲话，乱七八糟的，反正俩人现在关系，也就时好时坏，说不准是亲还是不亲。

我说，那人甄锋还改了口叫妈。

她说，听说是他爸逼他的，要么改口，要么扔出去，一分钱也不给。

我说，他爸爸也真狠心，那时候甄锋能有多大啊，一转眼，跟自己好的保姆成了他后妈，他爸还拿生活费逼他。

她说，这就是别人家的事了，别人家的事少管少担心啊。

我说，这不是聊到这儿了么，再说，内阿姨不是您闺蜜，您老姐们么。

她说，说是老姐妹，也有十来年将近二十年没见了，人一电话倒是亲热，但她一句话事先也没嘱咐，她要说清楚情况，咱家就是租个车，也能帮她撑撑场面，不至于这样。

我说，可得了，您老歇歇吧，您的脑子啊，还是留着想想晚上吃啥吧。

我们逗着贫，一起回了家。

那时候的我，给我一百个脑子，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跟甄锋纠缠在一起，到最后没办法分开。

4.

我大学是肄业的，临毕业头一个星期，受了个大处分，到最后毕业证没拿到手。

这事我没跟我妈说，说了她哭哭啼啼也没用。

大家毕业和肄业的差别有多大呢？

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在大厦高层当白领，我在大厦最底层，卖奶茶。

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有时候他们还会结伴过来买奶茶，说来照顾我生意，虽然我的确解释过，我的工资并不跟店铺的收益相挂钩，他们来与不来，与我并无影响。

过来的同学里，有的曾经跟我无比亲近，但大概是毕业前那场事故的后遗症太大，他们拒绝再拿我当朋友。

我上了一天的班，想起了前几天的事，过往我总觉得钱够花就好，我和我妈好歹有套房子，以后找个差不多的小姑娘，结个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挺不错。

但现在我觉着，就算为了让我妈开心点，我也得上进些，想想出路，至少多赚点钱，买不起好车，填个奇瑞QQ也是好的。

我托了个过往的朋友，帮我介绍份兼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