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落到了他剃得光溜溜的腮边。
然后我们搂抱在一起。当他抱紧我时,他的嘴里发出一种类似动物受伤后会有的。我们扭曲在一起,绞在一起,缠绕在一起。事实上,他的动作是生硬的,我的也是,不过我们都努力地想要贴得更紧,扭得更厉害。
几乎同时到了高潮,他把他的双排牙齿搁在我的肩上,留下了两派深深的牙印,喘息;我也喘息,闭了眼,心里喊出了老莫的名字。
我们没有等到我们要去考察的单位假期之后的恢复上班。在丽江呆了五天之后,我们就回来了,因为老李说单位有了新的任务。在这五天里,我们走遍了丽江所有名册上所列的景区,我们在纳西族的民房里随着铿锵的纳西族音乐,和纳西族人民一起翩翩起舞;尝腻了他们好客的酥油茶;甚至我们还在某个对游人开放的“海子”里游了泳。回到酒店之后,我们做爱,变着法子地做爱。老李的身体恢复能力令我惊讶,他这方面完全不输于我这个正当年的年轻人。也有时,我们只是躺着,不说话。老李喜欢我躺在他怀中的感觉,不过我对此不太感冒,说实话,让我选择的话,不做爱时,我宁愿躺在平坦的床上。有时,晚间我醒来,睁眼就会看到我头颅上方老李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向他微微一笑,他不说话,却帮我压压被角,似乎我是一个需要人照料的孩子。
我们来丽江的公差结束了。
从家乡的机场走出来时,我回头看看宏大的候机大厅,怅然若失。这就是我的“五一”假期?还曾打算和老莫一起度过这认识第一年的劳动节的。类似于偷情的放纵之后出现的短暂空虚,我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很久。回到家的欣喜很快就占了上风。我回来了!我可以很快就见到老莫了!我开始兴奋起来。
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从外地度假之后回流的人潮。人们千篇一律地面带狂欢之后的落寞和疲惫,拎着大包小包,匆匆地离开机场,散入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我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老李,他差不多又恢复成了一个冷峻的顾盼生威的本地成功人士。
不知道老莫在做什么。这个问题如同顽强的屡除不去的野草,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探出头来。不过,这一次不同。我心里又想马上见到他的迫切,立刻!
老李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淡淡的是探究的笑意。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温文而客气。我不想把和同事的关系搞得太复杂,就把这次的丽江之行当成一次解决需要的419好了。
老李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目光有所保留地意味深长。我又笑了,里面带了未能回应要求的抱歉和抚慰。我说:“李总,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我听见我的声音明朗而阳光。
老李沉默了一下,说:“我也要回家了。”
我伸手拦了一辆taxi,把老李送上车,挥手告别,再拦一辆,上车。两辆出租车朝着两个方向开走了。
我不先回家了。我要马上见到老莫!
我告诉了司机老莫的地址。
院子的门竟然没有锁。院子里没人。心跳有些不规律,我急切地张口喊,没人应。我去推屋门,开了。我进来,客厅里也没人。
房间的门开着。我又喊了一声,仍然没人。我走到卧室边,探头往里看。卧室里没有人。哪儿去了呢?肯定在巷子里看人下棋,嘿嘿。
床上是折叠得棱角分明的被子。房间里可能燃过某种香料,幽幽地传出来,是我喜欢的类型,不霸道,不张扬,若有若无,嗅着了却沁人心脾。我四下里张望,墙壁是直截了当的素白,沿门的一壁排着一列挂衣橱;床对面的墙边柜子上有一台已经过时很久的旧电视;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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