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给你电话。”我也笑了。
然后我打电话给老邢。老邢告诉我,他们确实在国际饭店订了桌子,而且要为他祝寿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告诉老李,想在吃饭之前通知他。他的意思是要给他一个惊喜。我暗暗地笑,不提前通知,呵呵,这个惊喜差一点就不知道变成什么了。于是也报了名,参加祝寿团。
我没有再给老李打电话。
第二日的傍晚,当老李在一伙人的簇拥下走进为他祝寿而预定的国际饭店的某间包厢时,一眼便看见了已在座中正与邻座同事谈笑的我,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还骂一句:“就你小子鬼。”但没有藏住眼中的笑意。我无辜地左右看看,还是笑嘻嘻地举手跟他做了个V字的手势。他板着面孔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跟别人聊天,说笑。
有人关心地惦记着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老李整个晚上都确实很高兴。
觥筹交错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老莫。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他的院子里冷清,抑郁,仿佛是阳光达不到的角落。我眼前浮现了他清矍的面容和瘦削的身形,莹白的手上修剪得很整齐的五指。
一时间我有数秒的走神。
有人碰响了我面前的酒杯。抬眼,一位长辈级的高管端着酒杯静静地看我。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道了谦,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倒进嘴里。
又是第二日。
傍晚时分,我和老李到了盛名的“1972农家大院”。深黑的柏油马路从大门口放射性地散入整个区域,中间以花色繁复的石子小路相连,特色的篱笆圈住了好大的一个院落,从门口看不到它的深处。与停车场相对的是垂钓区。大功率的探照灯照亮了整个湖面,湖水中央的小岛上亭台楼阁,水榭歌台,有影影绰绰的人晃动,变幻莫名的霓虹灯与水面的倒影交相辉映。有凉风吹过。老李转过来看看我,我对着他微微一笑。
果然好地方。
停车场的Boy上前来迎宾。来之前已经预约过,所以不必再等。Boy带着我们穿过上面荫庇着不知名的繁茂植物的小径,来到餐饮部我们预定的包间。包间临水,可以看到远处三两个借着灯光的照耀端坐着的垂钓者。
晚上我们没有回去。
清晨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静悄悄的。窗外偶尔滑过一两声鸟鸣。我轻轻地把老李枕在我颈下的胳膊抽出来,放到一边去。他头侧靠着我这边,睡得正酣。我转过身子看幽亮的窗户。一个问题在心里盘旋。
我为什么在这里?
由这个问题衍生出无数的相关子问题,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有着令人沮丧的答案。
心里的烦闷如同丛生的野草蓬勃地生长起来。
老李的鼾声停下来。他闭着眼,一只手在床上摸,摸到了我的背,又放松了手。鼾声又雷鸣般地想起。
回到本城不过百里的路程。我闭着眼打瞌睡。老李偶尔转过来看我一眼,不讲话。
就像偷情的人回到家必定会对屋里的结发加倍地温存一样,要到下班的时间,我就找了个借口,飞快地溜出来了。直奔老莫的小院,心里的软乎能融化一切。
老莫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我在院门外不远处停好车,自己开了院门进来。
下午五点钟的太阳斜照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若有若无的金色,他身体似乎笼着润泽的光晕。戴着老花镜,微微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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