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我三弟弟现在差不多出徒了。”张老爷子说:“你独门手艺没传到下辈,千万忍住别蹬腿。”似乎只有下一代的整日愁眉苦脸的想不开,陈威是真的想不开也不敢想,他受不了身边的亲人招这份罪。
李姥姥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去前面帮着忙乎去,你姥爷睡醒了自己就出溜下地了,晌午饭没吃吧,这老家伙连累我大孙子受不少累。”
“姥,我一点儿都不累,走,吃饭去,您赔着我吃。”陈威扶起李姥姥出了后屋,过了饭点儿,店里的客没几位,他这算正式接起了自家店,没用交接属于直接上岗,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切肉洗菜串羊肉串,晚上炖上炖盅、整卤料这一个月都这么过的,通过练习他扁担已经挑的很好了,姥爷出院后将豆瓣酱、手打肉丸子、香肠的做法传授给他,最初做出的成品陈爸说味道差那么一点儿,每天手把手地教、自己再有心琢磨也算进步神速,不算多繁琐工序,但用料的份量十分严谨,什么时候用什么料也十分考究,豆瓣酱陈威看陈妈做过不算难,难的是肉丸子打时掌握不了力度时常弄得成品肉质过硬,还不如旁听经常举锄头的陈爸,下多少力他一听就懂,趁老人不注意架着陈威的胳膊训练。
陈妈看儿子过来了把留的饭菜端出:“你姥爷念了一上午的嘎豆,吃完去接过来吧。”
“嗯。”姥爷有要求陈威一定是照办的,不过提起自家儿子多少有点头疼,嘎豆五岁半了又出息了不少,个子抽长体重随着增加,再过半年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几位长辈这回紧张了,嘎豆什么样的德行清楚的很,在他们眼里淘气是正常的,进了学校老师可不会惯着,就怕本着严师出高徒的教学方法,他们的孙子得受不少亏,几家合计了一通决定先让嘎豆习惯习惯,前两个月陈爸把嘎豆、小闺女还有大丫家的小夕夕送到了县里幼儿园,进去八个小时除了生病的李姥爷外老爷子们加上陈爸每隔一小时一换岗,担心着不适应再哭闹,结里也就去了一天,第二天陈爸说啥不送了,大的说不通陈威问小的,嘎豆回他爸:“我爷说吃不饱。”
陈爸也说:“那小碗没咱家半个大,晌午吃得土豆片、韭菜鸡蛋,没肉没汤还不给喂饭。”胳膊捅捅儿子的腰:“你没法儿吓唬我,都打听明白了嘎豆是农村户口去市里上学得费老大劲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家小嘎豆的教育问题一家几口始终达不成一致,陈威本着继续发扬孝子贤孙的光荣传统,对上对下皆三缄其口,两口子总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招恨的角色他绝对退让的,陈爸将铁皮牌子向上高举,像个乡下申冤者似的:“金闪闪地还挺好看,这得挂个明显的地儿,让人看到也能证明你这几年学没白上。”陈爸一向直来直去说话不过脑子,自然也不会想到出口的话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负面心理,雪白的墙折射出牌子的光,晃着手臂扭着腰摇着牌子自找乐呵。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威咽下口中的饭菜:“爸,对不起!”他还记得考上大学时自家爸的兴高采烈,分配工作后的趾高气扬,现在父子俩算是归于平庸了。
陈爸放下手臂得了媳妇一个白眼反映过来了,搭上儿子的肩膀:“挺大个的小子了别有那些小心眼,自己愿意干的事儿还在乎旁人胡嘞嘞(胡说),和爸出门挂牌去,都说咱家店标和墙靠色(shai三声,颜色相近)嘛,正好就挂标牌下面,”儿子起身跟着走了,陈爸不忘回瞪媳妇一眼:“瞅瞅你妈那样儿,这不让说的那不让提的,就怕你心里不舒坦,有啥啊?我儿子老子愿说啥就说啥,对不?”
陈威低声下气的说:“让您丢脸了。”
“没觉得啊。”陈爸转了两圈眼珠子,思前想后一番给了回答:“你能把爸的钱口袋揣得满满的,我才不管那些呢,咱家不还有一个熏子吗?赶紧把牌子挂上回村接嘎豆。”
家人义无反顾的支持让陈威很是感动,顾不上其他抱着自家爸的脑袋啃了一口,儿子突来的亲昵动作让陈爸可疑的红了脸颊:“没脸没皮的,真烦人!”
陈威嘻嘻笑,帮着调整好黄牌的位置,搭着临村的马车回了青山村,刚出县城遇到了熟人,铺路的工人喊着:“小掌柜回去让你家爷在店里给留个位置,下晚我们去改馋,先给炖只鸡。”
“好嘞!”板油路四月份已经开工,铺路的工人是店里熟客,最初一身土一身灰的是不好意思往店里坐着,点上一两个菜端碗米饭蹲在店外吃,张老爷子从来不会带着有色眼光去交人,亲自把人迎进店还给开了个包间,一来二去交情到是打下了,这回铺大道轮不到他们这些装修工,没人脉没关系的,张老爷子当着张正的面儿和老伴闲聊起这几个人,过后几天他们来到店里感谢,个中原因也算心知肚明。
村里就这么大,有点儿风吹草动不出半天大家都知道,陈威在村边下了马车绕远走了小道转到家,他是自愿做出这种选择,自然不怕旁人说三道四,只是这一天跑得太累不想再费那个口舌。
张正回来近一年,张老爷子一句话没和他说过,老太太除了最先的几句问候,后头也是一言不发,尽管这样陈威还是能看出来他们变了,多了真心高兴的笑脸、轻松的生活方式,埋葬的替代者早在清明节那天,被亲人启坟迁回故乡,恢复了身份认祖归宗,20几年后终于算是入土为安、九泉无恨。
家里张正给增了缝纫机、单缸洗衣机,路子广得还整了两台大彩电,可惜一家人都不领情,推在客厅角落没用过一次,同等待遇的还有陈老二,不过他可比张家和陈爸看得开,好酒好烟心安理得接受,洋酒喝不惯扔店里当摆设,每天好烟不离兜,这个分根那个给包自己不抽纯当交人,偶尔还教育自家大哥:“不用白不用,白给的凭啥不要?”
张正很喜欢嘎豆,水果陈威按斤称,他是一箱箱的抗,小家伙得到陈老二的首肯,小屁股往箱上一坐这就代表接收了,小孩子喜欢美好的事物,长相漂亮的人物,陈威问他对两位新出现长辈的看法,嘎豆毫不犹豫的说:“稀罕我俊爷爷。”他喜欢齐天宇,哪怕俊爷爷送的礼物不及张正的多,又不经常见面他还是喜欢,给个笑脸抱上一会儿,小家伙能咧着小嘴屁颠颠走哪儿跟哪儿。
熏子说过张正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陈威开始是不相信的,自认隐藏的够深身边的人护短也不会透露,可他看到张正和齐天宇不经意的眼神碰撞,那种深情的对望是骗不了人的,如他和熏子看到对方时眼中狭隘的容不下他人一样。
齐天宇问嘎豆生母的事,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为那人的儿子、孙子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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