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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文字不多，但字字敲打我的心坎。

2003年8月7日。

孩子，是老爹错了，不管你原谅不原谅，可老爹还是做了。其实老爹不是没考虑，我们在一起都很开心，我知道你对老爹的情，我也十分的爱你，可我不能毁了你，你还有前程，老爹不过是就要到阎王爷那里报到的人，就算让你痛苦，老爹愿意陪着你，但也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老爹这辈子也就没什么亏欠了！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一下子全出来了。虽然没有写他的孩子是谁，但我知道那是我！而我却误解了他，曾经一度还诅咒他去死，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不是人。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把工作手册放了进去。

看老爹没回来，我在屋里四处走动，此时感到就连酒精药品的味道也那么好闻，以前我挺讨厌这种气味的。看洗手间里还有没洗的内衣内裤，我也不管老爹同意不同意，就帮他洗了，我知道他一个人生活挺不容易，毕竟失去了老伴。我把衣服撑起来放在阳台上晾着，迟迟也不见他回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差不多快十一点了，才见他回来，满脸笑容，弄得我哭笑不得，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笑，哭还来不及。他淡淡一笑：“阿熊啊，没事了，明天只管上课去！”我心想怎么可能，这可是犯法的事，弄不好还要进局子，姓付的哪里会听了他几句话就没事了。老爹不过是安慰我，不管怎么说，毕竟他还是一心的为我好。“老爹，这——真——这真是——”想起他的日记，我一下子喉咙哽咽，眼泪扑棱棱的往下落。“哈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我没有接他的话。老爹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孩子，你终于原谅老爹了！”我伏在他肩头，任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的泪只为心爱的人流。

“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课，洗洗睡吧。”老爹轻轻地拍着我。

“我不想再上了，只想每天跟老爹在一起！”

“又犯傻了不是？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没有文凭到哪里找份像样的工作？去洗洗，听话！”这话听着像是在哄孩子，可我喜欢听，也很奏效。

躺在床上，我们俩都睡不着。

“老爹，我是个同志，你知道吗？”“恩！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孩子，人的这种想法没有对错，就看自己怎么把握了。”“什么意思，老爹，我没听懂你的话。”我翻过身用手托着头对着他。“其实，其实——老爹跟你一样！”他说完这话似乎很沉重。我倒是大吃了一惊。“老爹，这不可能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一辈子也改不了了！”“不是的，孩子，老爹确实是。”他停顿了一下。“我当兵那阵子，有人冬天跟我挤到一个被窝，我很激动，说不出来的激动。我希望有人抱着我，尤其是肩膀宽阔的男人。之后迫于家人的压力我结婚了，可我对她没感觉，我很苦恼，也不敢看医生，我想赶她走，她死活不肯，我们天天吵架，别人都以为我脾气大，其实没有人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也想到死，很快她怀孕了，我也很高兴，这段日子也许是我们俩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孩子出生后，我们又像以前因为鸡毛蒜皮的吵架、打架，她也想过离婚，也回过娘家，后来又在好心人的撮合下，我们又生活在一起，生活就是这样，打打闹闹过了一辈子，谈不上感情，现在她走了，我也有负罪感，那天我说难听的话也就是怕你走上我的老路，做对不起家人和身边爱你的人的事。”

我听完后，不置可否，傻愣在那里。

☆、26.一生欢愉知多少?

我终于知道第一次见他孙子的时候，为什么他孙子告诉我他过生日时，爷爷奶奶还当着所有家人的面要动武，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第一次握住我的手时，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柔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联系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老爹跟我们都一样，痛苦的在人生的道路上挣扎了这么多年，没有感情的性生活，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爱。

想着想着，我不禁感到他很孤独，我把自己紧紧地靠在他肩膀上，相互偎依，像是多年不见的恋人，相互抚爱着，我在他脸上搜寻着多年没有的爱，老爹也紧紧地抱着我，生怕一松手，我就不翼而飞。

迷迷糊糊间，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床上就我一人，厨房里传来沙沙锅铲翻菜的声音。顿时香味扑鼻。我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走进盥洗室里，刷牙洗脸。当我出来时，老爹已经把饭菜摆好了，看了我一眼说：阿熊，穿上衣服去！我故意斜靠着门，一条腿靠着门棱，挑逗地说：人家喜欢这样让人看嘛！“别闹了，让对面的人看见就不好了！”“哦，好的，我这就去！”看他这么在意，我就没有太放肆。“老爹，你胡子忘了刮啦！”我正往房间里走，突然发现他满脸胡茬，浓密不堪，略显邋遢。“呵呵，你不说，我倒忘了！吃过饭再刮吧。”“我现在不饿，老爹过来下，来让我也好好伺候你。”我知道他为我这事奔波了一晚上，夜间又聊了很久，所以我从心眼里感激他。我以为他会拒绝。他稍作了片刻思索。然后冲我一笑，“好啊，看看我的宝贝儿子怎样伺候老爹的。”我过去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用湿毛巾擦了脸，打开泡沫液，在他脸上有胡子的地方涂了个遍，猛一看像海明威，拿起手动剃须刀，轻轻地刮着他猪鬃一样的胡子，似乎能听到剃须刀接触皮肤的声音。老爹安详地后躺着，紧闭双眼，镜中的老人让人爱怜。我想也许此时他才感觉到什么是快乐，我也是我渴望的。

我希望时间停留在这里，希望他能感触着爱缓缓地在流动，希望一直陪着他，不再感到孤独。

当最后一根胡子被剃须刀清理出去时，我突然想逗逗老爹，于是又挤出一些泡沫剂，对他说：老爹别动，还有一片胡子没刮到！他不知是计，就嗯了一声。于是我把他整个脸全搪上了，在他脸上猛搓，只留下眼睛、嘴巴和鼻孔。他知道上当了，也急忙从里面挤出一大堆，搪在了我头上、脸上，还有胸部。看着我们的杰作，对视哈哈大笑，我几乎笑出眼泪，我从来没见老爹这么开心过。

吃过早饭，从老爹屋里出来，欢愉片刻消失，因为我知道我必须面对我自己已经做出的事实。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不敢去教室，我怕留言蜚语。我不敢看行人，生怕他们灼热的目光烫伤我。我一个人躲